若是不能,便是枉送性命。”
這話落在傅炎祖耳中自然極不舒服,雖礙於顏面不能幹乾脆脆地頂回去,但回起來也沒先前那般客氣,“我既請命出城,自然有把握。”
何容錦皺眉道:“將軍是統軍元帥,怎能擅離職守?你將城中數萬大軍置於何地?”
傅炎祖語塞。說實話,他入渾魂王麾下以來,還從未獨當一面過,攻打聖月教是闕舒親自領兵,這是他的頭一次,自然希望立下大功,旗開得勝。
何容錦放緩語氣道:“既然王下令死守,我們死守便是。”
傅炎祖沉默不語。
何容錦在城頭幫了會兒忙,就被塔布連人帶柺杖地拉了下去。他將他按在輪椅上,滿臉不贊同,“王讓將軍靜養。”
何容錦道:“我扛著一城百姓的安危,如何靜養?”
“你的腿已經這樣了,還倔強?”闕舒坐著同樣的輪椅,從旁邊的小吃店裡被推出來。
何容錦道:“這是拜誰所賜?”若非他莫名其妙地跑去突厥,又招惹確珠他們被追殺,他何至於如此?
闕舒樂了,“難道是我敲斷的?”
何容錦:“……”這輩子他都不會承認他親手敲斷了自己的腿,這是在太蠢了!
“罷了,你還沒吃東西吧?過來。”闕舒擺擺手,後面的人識趣地將他推回小吃店。
何容錦看著他的背影,心情複雜。明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私情的時機,但每次看到闕舒都不免想起那一次的開誠布和後來的無疾而終。
他進門,闕舒已經擺好碗筷。
“坐。”闕舒將包子遞給他。戰爭一起,城中的物價就曾被胡亂哄抬了好幾次,幸好何容錦聯合城守嚴令各商行不得自行抬價,強壓了下去,不然城裡勢必要亂一陣。
何容錦坐下來拿著包子卻沒什麼胃口。
闕舒道:“我打算讓傅炎祖出城營地,你留在軍中坐鎮。”
何容錦道:“外頭是十萬大軍。”
闕舒道:“察隆在回都途中會先向羅汗、赤峰雙城調集兵馬,算算腳程,最多五天便能趕來支援,屆時,便可與南門裡外夾擊。”
何容錦道:“確珠未必會堅持五日。”
闕舒頷首道:“這正是我讓傅炎祖出陣的目的。”
何容錦道:“誘敵?”
闕舒道:“給他一塊肉,讓他先聞一聞,再舔一舔,等吃到嘴裡的時候才叫他知道,這塊肉是餿的!”
……
幸好傅炎祖沒有聽到這番形容。
何容錦乾咳一聲道:“確珠並非衝動之人。”
好意的提醒落在闕舒耳裡又是另一番滋味,明知他站在自己這邊,心裡仍不免泛酸,“你對他倒是瞭若指掌。”
何容錦低頭吃包子。
闕舒說完又有些後悔,在他面前,自己總是顯得有些心胸狹窄和小氣,完全不似平常的自己,可偏偏忍不住。這個人他不停地追逐了這麼多年,追到如今依舊只能痴痴地看著,連碰一下都要找機會,內心的煎熬早已將理智扭曲,每次都不得不用意志力來剋制。
“喝點茶。”他將杯子推到何容錦面前,然後盯著何容錦在嘴唇默默地口乾舌燥。
何容錦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三兩下塞完包子,道:“我去城守那裡看看。”
闕舒老大不願意,卻還是點了點頭,“小心腿。”
城守得了傅炎祖的令,正在城中籌集鍋、油和柴。
何容錦好奇地問起緣由。
城守道:“我也不知,將軍只說是守城用。”
何容錦腦子轉了轉,就想到了作用。西羌和突厥打仗甚少用這些手段,這點倒是比不上中原人。他想著,然後跟著籌集到一部分的物資回到城頭。
油很快被燒起來,然後一鍋子一鍋子往城頭搬。
何容錦看著油澆下去,下面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這還不夠,傅炎祖親自挽弓射火箭。火箭所到處,滾油起火,端得是驚心動魄,看的人心驚膽戰。
淒厲的慘叫聲令想來驍勇的突厥士兵也為之膽寒。
“油不夠啦。”下頭的人喊。
傅炎祖皺眉。
何容錦道:“不用油,用熱水也可。”
傅炎祖道:“澆油是為了震懾敵人,光靠這種旁門左道打仗,是難以取勝的。”
何容錦暗道,打仗哪裡有旁門左道之說?他看出傅炎祖是故意拿話堵他,故意仍在為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