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看著自家小兒子難得的一臉煩惱的表情,心下了然,知道多半是因為錦鸞郡主了。果不其然,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顧尋川便找到了她,對顧夫人說道:“請您幫我一個忙。”
“叫聲娘過來聽聽,我只幫我兒子。”顧夫人的惡趣味幾十年如一日,她就是喜歡變著法兒的讓顧尋川管她叫“娘”。因為在顧家,顧尋川不是算天塔中宛若神話一般的國師,而是從小就有喜歡的姑娘,性子靦腆卻會因為那姑娘的微末小事而認真苦惱的……小川。
他們是一家人,顧尋川沒有這麼說過,可是卻在潛移默化之中接受了這件事情。
“娘。”毫不猶豫的叫出了口,顧尋川繼續道:“我想向張家提親。”
顧夫人:嗯,我兒子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能屈能伸。
不過,從顧尋川來到顧家的那一天開始,顧夫人就一直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好奇的戳了戳顧尋川的臉頰,往日顧尋川總是會躲開的,不過人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到底是有求於人,因此顧尋川只是皺了皺眉,任由顧夫人戳。
“小川這是和妙妙發生了什麼麼?”顧夫人一臉戲謔,心中卻已經篤定,自家這個傻兒子忽然開了竅,肯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尋川抿了抿唇,似乎還在回味唇齒間流連著的絲絲甜味。他沒有說話,可是眼眸之中的溫柔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顧夫人輕笑著搖了搖頭,卻錘了一下顧尋川的肩膀 ,對他道:“臭小子,可不許欺負人家閨女!”
“嗯。”顧尋川鄭重的點了點頭,難得的乖巧。
顧夫人知道自家兒子最守承諾,也知道他是不會對妙妙不好的,心裡為兩個孩子高興,顧夫人一邊風風火火的往外面走,一邊道:“那成,為娘給你準備聘禮去,咱們不能委屈了妙妙。”
女子的嫁妝的多寡代表著女子在家中的受寵程度,譬如當年張家璨璨,即使她要嫁的那個人富有四海,可是張家還是掏空了累世的家底,把大半個家都快陪送出去了。
更何況,大多數人家姑娘的嫁妝,一百八十抬就是十里紅妝了,而且那“一百八十抬”多半也是為了充門面,只有在前面的幾十箱子真正貴重,到了後面的幾抬,也只有擺在面上的看著的幾樣玩意還值點錢,其餘的都是空盒子在佔位置罷了。
而張璨璨的嫁妝,是滿滿登登的一百八十抬,實在塞不下的就換成了金票銀票壓在箱子底下——若非太子妃的陪嫁抬數有禮部的嚴格規定,必須一百八十抬一抬不多,一抬不少,張家陪送的東西恐怕就連三百抬都打不住。
先帝看著自家兒媳婦的嫁妝單子都捏了一把汗。辛虧他有先見之明,將給張家的聘禮備得足足的,不然可真是要丟一個大人,也要讓自家兒子頂上“吃軟飯”的名頭了。
至若先帝為兒子準備的聘禮到底有多麼豐厚呢?只能說,已然豐厚到就是明軒想要再娶後宮,他也沒有錢了地步。
畢竟太子妃的嫁妝歸太子妃,而聘禮是給太子妃孃家,這裡面是沒有太子半點事的。可憐先帝權衡了半天,的確沒有讓自家兒子擔上“吃軟飯”的名頭,可是卻讓自家兒子在此後的日子裡實打實的開始吃璨璨的軟飯了……
而男方給女方的聘禮,則是體現了男方對男方的重視和珍愛程度。相傳大安太|祖對當時的皇后乃是“傾國以聘之”,將玉璽都交給皇后保管了,日後每次要用的時候還要去皇后那裡“借”。
太|祖一生雄才偉略,唯有在男女之情上受到了些許指摘。然而不可否認,世間凡是女子,焉有不羨慕那位皇后的呢?甚至於隨著時光的流逝,“凡所珍愛,必下重聘”的習慣也在大安保留了下來。
顧丞相不算是特別有錢,但是他家夫人不差錢啊,妙妙又是她特別喜歡的小姑娘,喜歡到從小就想要偷回來自己養。顧夫人天天扒拉著手指頭,算著自家臭小子能夠“拿下”妙妙的時間,如今終於見到些許曙光,顧夫人當然要迅速行動起來。
看著顧夫人忙碌,顧尋川許久之後才知道顧夫人到底在忙碌什麼,他攔下還在清點庫房的顧夫人,搖了搖頭,對她說道:“這些東西,我也有。”
顧夫人愣了一下,轉而推了顧尋川一把,道:“去去去,這麼大的事情上不要賣弄那些小技巧,不莊重,會讓張家人誤會你不在乎妙妙的。”
親自將顧尋川“養”到這麼大,顧夫人只以為顧尋川是說他會什麼“點石成金”之類的法術,雖然相信顧尋川的能力,是能將石頭變成真金白銀的,可是如今提親下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