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夜空中星光點點,雍容處理完手中玉冊,最後看了一眼腳下被海眼激盪形成的隱隱漩渦,剛要起身離去,卻只見那西方天空,星光一暗,一股狂風席捲而來。直吹得海面惡浪滔天,掀起如山水波,在這風中更有一股中人慾嘔的魚腥惡臭撲面而來,而同一時間,高空之頂一片陰雲如梭般破空而來。
雍容抬頭望天空看去,便見那頭頂上方,本是夜空如洗,星光燦爛,一道天河橫貫,大星閃爍。現如今卻是被那突如其來的一道陰雲遮住了十幾裡方圓的一片天穹,那陰雲如梭,中有一道長達百丈的黑氣飛渡,其勢絕倫。快如星火,好似長虹經天,流星曳地。
嗖!的一聲就自頭頂掠過,晃眼間遠去百里之外,轉眼就不見了蹤影痕跡,只有那大風吹過後地一股腥臭之氣,還在鼻尖繚繞,久久不散。
“咦。又是一條青魚成精。看來這北海上的修士還是妖怪多上一些呀!只是不知道這條青魚精和青魚道人有沒有什麼親戚關係……!”雍容目光如電,是以饒是那空中過客快如電閃。一閃而逝,也是被他一眼看了個通透,辨出了原形。
當即心裡一笑,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已經死在極光神雷中神魂俱滅的北海三怪的老大青魚道人來,雖則這兩者都是同一種類的異類修士,但那青魚道人好歹修煉的也是正宗的玄門道法御劍之術,身上妖氣單薄,幾不可查,而眼前這急急趕路的一位卻是正兒八經的左道旁門青魚妖修,修為就算能和青魚道人上下彷彿相差不多,卻怎麼著也無法掩去與生俱來的妖氣和腥風“嗯?這妖精怎麼又回來了?”夜空中腥風大作,雍容臉上一奇,卻見那剛剛已然遠去地妖雲黑氣竟然又自天邊飛了回來,正是到了自己頭頂上空停降下來。
“這裡不是海眼之上嗎?”一道陰測測冷森森的聲音突然自那妖雲深處傳了下來,緊接著滿天陰雲黑氣湧動如潮,如長鯨吸水一般縮在一起,爭先恐後鑽進一個周身靛青顏色,青面獠牙,瘦長好似竹竿一般的中年道人體內。
這道人,腳下黑氣滾滾,托住身軀,腰間掛了一個大大的白布口袋,背後揹著一隻半人高下的黑色葫蘆,漆黑髮亮,陰氣繚繞,中間時而有那黑氣凝結化作三五頭面貌猙獰的鬼首魔頭衝將出來,張牙舞爪,陰森恐怖。
甫一停在半空,這面貌兇惡的道人,便衝下方的雍容嘎嘎一陣怪笑,更不說話,只將腰間的白布口袋一拍,立時就有十七八面丈許高矮的黑色長幡衝入空中,嘩啦啦一陣裂帛聲響,轉眼就自結成一座旗門,中有無數黑煙四起,要瘋肆虐,道道旗幡之上均自現出一頭厲鬼魔神,嘶吼扭曲,怪叫連天,只往下一落,便將方圓十里天地,全都籠罩一起,化作鬼蜮陰司一般。
“早就聽說這海眼之下有仙人洞府天外神物,以前還只道是以訛傳訛,如今一見卻是真有其事,也合當老爺我福運天成,路過此地都有仙緣加身,若非剛才多看了一眼,幾乎就險些錯過了!”伸手以旗門禁錮了空間,這道人臉上擠出幾道難看地笑容,口中自言自語,渾未將下面的雍容當成一回事情。
待到他打量良久,也沒從海面之下看出什麼端倪之後,這才隨即對著雍容怪笑一聲,說道:“大爺我乃是北海陰陽洞地遊魂道人。現在金鐘島玉龍真人座下為護法尊者,法力無邊,神通廣大。下面這小小修士還不把此地剛剛出土的寶物獻了上來,若有猶豫,惹得本大爺心中不快,立刻就要殺人奪命,將爾魂魄抽出,煉成陰靈,餵養惡鬼,到時候神魂具消。可怨不得大爺我來。”
話音未落,那旗門之內,十八面長幡無風自動,鬼哭神嚎,陰風陣陣,幡上地鬼神兇靈,隨旗搖擺,恍如活物一般,啾啾亂叫,直似擇人而噬。
這道人也如他口中所說一般。正是北海之中一位頗有兇名地異類修士,見金鐘島玉嬌龍勢大,遂投入其門下做了走狗,這一次深夜趕路也是有事在身,此時急急返回金鐘島,卻突然發現海面上有金霞耀目,瑞氣沖天,只道是海中又有寶物面世,這才連忙反身飛了回來,也發現了比他更早一步到達的雍容。
雍容一身修為。早在人間之外,不經戰陣便是返璞歸真,遊魂道人雖也修為不凡卻還看不出他的底細,一眼看去還只道是和自己一樣見到此地寶光外顯被吸引過來的普通修士。如他這般修煉左道的成精妖魔。性情都是難掩天生的兇殘之意,加上這遊魂道人本就是專以各類生靈魂魄修煉自身,是十足的魔道,行事更是霸道。
是以這才一轉身飛來,二話不說,就先將自己苦心祭煉地十八面陰陽猛鬼幡放將出來,禁制住十里天空,一則是要防止此地寶光再度外露。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