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D恍然覺得再度看到自家腹黑Boss的影子,立即渾身一寒。
脫離了夢境,綱吉頭痛地揉了揉額角,“……啊,不小心被看到了啊。”黑暗的一面。
“被看到了什麼?”
耳畔驟然響起的聲音駭了綱吉一跳,看清床畔的人,立即倒吸一口涼氣,狠狠咳嗽起來,“咳咳咳……首席?!”掃了眼房間的擺設,綱吉確信這是他的房間。
“嗯。”
應了一聲,阿諾德在床邊坐下,等綱吉喘勻氣才道,“遇見了什麼?我感覺到了令人不爽的氣息。”感覺像是某隻菌類生物,噁心的腐爛味隔著幾百米都能聞到。想罷,阿諾德眯了下眼,“是那隻冬菇?”
冬菇?
想到D那顆藍色的妹妹頭,綱吉按住腦袋,“冬菇是什麼啊……”說出來,他是被只冬菇欺負了?“我確實見到了斯佩多。”
“嗯?”
“他問了我一點事情,關於這個時代的歷史。”坐起身,綱吉笑笑,視線劃過阿諾德身上單薄的睡衣,擔憂地握住阿諾德冰涼的右手,“首席,不冷嗎?”雖說是盛夏,但這裡晝夜溫差很大,一不小心還是很容易著涼的。
微微抬眼,阿諾德示意綱吉往裡挪,然後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躺好。
“……首席?”
“都說了什麼?”
吸了口氣,綱吉伸手掖了掖被角,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同床了,“沒什麼,也就只是我從哪裡來,還有關於未來的彭格列的問題,不過我瞭解地不太多,所以他似乎很不爽。”只是不爽,估計關鍵的東西已經知道了吧,雖說沒能偷窺他的記憶。
那個男人真正想知道的是什麼?
“是嗎。”
毫不客氣地奪走了綱吉的枕頭,阿諾德閉著眼睛,“內容。”
綱吉只好把說過的話一字不差地重複了一遍,當然,他略過了某些略微失禮的“問候”,以及再見的“期望”。在大家面前,他可一直是好孩子呢。想罷,少年彎了彎眼睛,因為最近情緒起伏過大,內心微妙地黑了。
沒什麼反應,阿諾德翻了個身,指尖摸索著摸上綱吉脖子上的紅痕,“疼嗎?”漫不經心的語調中含著極深的怒意,他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無論進犯的是誰。
“有一點。”眨了眨眼,綱吉不介意順手抹黑一下某人。
“……呵。”
扯了下嘴角,阿諾德轉移了話題,“未來,是什麼樣的?”
“唉?”
綱吉愣住,因為男人縮排他懷裡的動作,說是“縮”也不準確,限於目前綱吉矮小的身材,阿諾德只是抱住他的腰,把臉孔埋進被褥裡而已。看著男人柔軟的淺色髮絲,綱吉蠢蠢欲動地想伸手揉一揉,終究為了生命安全忍耐下來,乾咳一聲苦笑,“首席,你完全是聽睡前故事的模式啊。”
“哼。”
不要用冷哼逃避答案啦,哭笑不得地想,綱吉移開視線,免得自己忍不住作死,“未來的話……”
他開始述說他所理解的二十一世紀,一些在這個時代看來異想天開的發明,一些有趣的傳聞,說著說著,他便不由談起他的家。溫柔的母親,鬧騰的熊孩子,身邊性格各異的友人,不喜與人群聚卻聲望極高學長,溫柔可靠的師兄,幼小卻性格惡劣的家庭教師。
淡卻的記憶慢慢清晰,綱吉眨了眨眼睛,忽然低聲自語。
“……首席,也是在乎我的吧?”
聲音放得極輕,沒有人回答,室內安靜地除了時鐘的滴答聲便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
不安分的手指悄悄摸到額髮旁邊,貼得極近,終究沒有真正摸上去。他小心翼翼地掖了掖被角,碎髮的陰影遮住視線,晦暗的光線下曖昧不明。
不要把燈帶來啦,首席。
靠著床頭,綱吉想,嘴角彎起一抹笑容,沒辦法把整間房照亮的光線,除了給人無謂的希望外,又有什麼作用呢?看到希望,哪怕無法捉住,也讓人忍不住動搖的啊。
會在意他和安娜“約會”,會吃醋似的把他丟出房間,會因為感覺不對半夜跑來關心他,會若無其事地鑽進他被窩,會孩子氣地讓他講“睡前故事”……這一條條一件件能說明什麼呢?害他得出那麼誘人的答案,首席絕對是故意的吧?
我喜歡你,你也……在乎我。
多完美的雙箭頭,可惜,時間不對。
……同樣知道這一點的你,也是超任性的啊,首席。
浮於眼底的是淺淺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