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者面色怪異地在心中回憶阿諾德嚴謹冷漠的容顏,不知情者則為教父的措辭而困窘,兩者都在迷惑於一個問題:相處中被寵溺縱容著的,是年輕的教父?!
不管他人如何難以理解,綱吉自己倒毫不在意,他說的是真話,至於他人如何理解與他無關。
“胃口不好?”
傳來熟悉的詢問,綱吉抬起頭,看到擦著溼發走出浴室的阿諾德,便笑著迎上前,接手了擦拭溼發的工作。他們的相處不如外人所想的旖旎,工作的繁忙使得他們哪怕同時待在總部,也難有共處的時候,所幸夜晚要同睡一處,於是晚上的時間對他們而言就彌足珍貴。
也因此,綱吉不喜歡出席夜晚的聚會應酬。
首領出席的話,情報部必定跟進,縮減了相處時間不說,更會增加阿諾德的額外工作。因此除非必要,綱吉很少在入夜後出去,私下裡倒被親近的人調笑為成年了還遵守門禁的“乖乖牌”。
“嗯?”
毛巾下傳來疑問的鼻音,綱吉笑笑,“有一點。”
綱吉知道阿諾德說的是他午餐沒吃多少的事,放任阿諾德去掌握他的一舉一動,每餐的進食量自然也在對方的“監管”之中。
每每想起,總覺心暖。
這種感情有點奇怪,綱吉想,正常人或許不願意自己的訊息被他人知道地那麼清楚吧?哪怕少吃一點飯,少喝一點茶,或是晚睡了一會那樣瑣碎的變化也被知道地清清楚楚,就像整個人脫光了站在聚光燈下,任何缺點瑕疵都無法遮掩。可綱吉卻知道,阿諾德其實對他人的隱私八卦毫無興趣,除了任務物件,他從未如此認真的研究另一個人的起居飲食。
每時每刻,他都感到自己是被深愛著的。
啊啊,但這樣想的他果然太奇怪了吧?手上老老實實地揉搓著,綱吉忽然笑起來,如果能遇上首席是因為他比較奇怪的話,那他再奇怪點也沒關係。
“在笑什麼?”
阿諾德仰起頭,柔軟的毛巾遮住了雙眼,唇上被輕輕一觸,“我愛你啊,首席。”首席的好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首席的關注,首席的溫柔,首席的一切的一切,都只要投注在他眼中就好了。
“……那把‘首席’二字換掉怎麼樣?”抿了抿唇,阿諾德垂下眼,他不知道為什麼綱吉變得如此直白,熾烈深情的話語總弄的他不知所措。而且,綱吉從不肯叫他的名字,除了激情時……被呼喚著“首席”,就像他們之間仍存在差距,明明已經靠的非常近了。
這個稱呼還令他感到羞恥。
作為長官卻被下屬壓在身|下憐愛,多少有些怪異。
“我不要。”
拒絕的聲音幾乎沒有停頓,阿諾德皺了皺眉,“為什麼?”
頭髮已經幹得差不多,青年索性丟開毛巾,孩子氣地抱住戀人,“現在,還在叫‘首席’的,不是隻有我了嗎?”他喜歡這種特別,喜歡地不得了。
“……隨便你。”
微紅了臉,阿諾德閉上雙眼,他感覺到青年安靜了一會,不安分的手就滑進浴袍。後頸落下的細吻帶點詢問,又帶著煽動,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哪怕同處一個屋簷下,他們也有近一星期沒親熱了,這相對他們以往的記錄來看近乎難以想象。
想想明天沒有緊急事務,阿諾德點下頭,表示默許。
於是那雙溫暖的手立即纏上來,隨之而至的熱吻頃刻剝奪了他的呼吸,他們擁在一起,髮絲纏繞,肢體緊貼,不同的溫度在唇舌勾纏間節節升高。在床鋪上翻滾的兩人尤嫌不夠似的,熱辣的低吟喘息聲很快充斥寬敞的臥房,曖昧的氣息漸漸在空氣中彌散開。
待到雲收雨歇已近午夜,一邊輕輕按揉阿諾德的腰,綱吉忽然輕聲發問。
“首席為什麼給我起名‘何西亞’呢?”
“……嗯?”
眯著眼,阿諾德略有睏倦,縱慾後腰肢痠軟不想動彈,瞥了綱吉一眼,“怎麼?”
“只是忽然想到的。”掌下的肌膚光滑而富有彈性,綱吉心中一跳,身體食髓知味地再次興奮起來,眨了眨眼,他快速轉移注意力,“‘何西亞’是聖經裡的預言者吧,為什麼首席會想給我取那個名字?沒有理由嗎?”
“沒有理由。”
愛睏地縮了縮,阿諾德靠進綱吉懷裡,柔軟的淺色髮絲在綱吉胸膛上蹭來蹭去,聲音慵懶,“你不是來自‘未來’嗎,知道未來的人不就是‘預言者’?”
嘴角一抖,綱吉按住阿諾德的後腦,苦笑,“再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