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她就必然要出手了。縱使背上罵名,她也不願妲己就這般死了。她心知妲己亦非清白之身,這麼些年耳聞商宮之中諸多殘酷之事,樁樁件件雖有杜撰,亦有真實。妲己確實作惡了,但好歹妲己算是她妖族之屬,她還是希望妲己之罪能在妖族內做定奪。
為了監視武王動向,雪狼王特意請黑白冥貓製作了一枚精神玉牌,並請求她們留在廢都朝歌,守在囚禁妲己之處,周武王一有異動,就立刻捏碎玉牌通知她。同時,她還找了幾位願意跟隨她的大妖,將守護妲己之事交給了他們,囑咐他們無論如何要保住妲己性命,一有情況,她會急速趕回。
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總覺得即將有前所未有的危機降臨,因此在那之前,她拼命地想要提升自己與身邊人的實力,起碼在危機到來之前,能有自保之力。這一趟雪原之行,便是出自這樣的心緒之下。
正想得出神,忽的謠姬抱著她的手臂收緊,壓低聲音說道:
“阿狼,吾察覺有人跟著咱們。”
雪狼王聞言一笑,不見緊張的神色,道:
“莫緊張,吾早就察覺到了。”
“阿狼…認識那人?”謠姬的神識覆蓋範圍沒有雪狼王那麼廣,她判斷不出那跟隨之人的樣貌和身份。
“你我都認識。”
“嗯?是何人?”謠姬疑惑。
雪狼王的笑容顯得有些狡黠,道:
“汝很快就會知曉。”
又向前緩行了一段路,身後那人愈發靠近,等到距離大約十丈左右,那人卻不再靠前,只是保持著這樣的距離一直默默跟隨。
而此刻,謠姬已經知道跟隨的人身份,驚喜之餘,不由得也有些氣憤。
“原來是玄司那孩子,她還記得咱們啊,汝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如今時間早就過了。”謠姬說道。
“不,她兩個月前就找到咱們了,一路跟隨已經很久。”雪狼王言出驚人。
“啊?怎會如此,汝竟沒有說於吾知。”謠姬又是吃驚又是抱怨。
“這孩子…心裡的疙瘩解不開,大約是覺得無顏來面對咱們。當時咱們在軍營裡,她也不好進入,一直在軍營外徘徊,後來行軍一路,也一直跟隨。大戰爆發時,她躲在戰場不遠處,吾其實都清楚。只是當時形式比較複雜,吾也就沒有提此事,實際上吾一直有關注她。”雪狼王解釋道。
“那如今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讓她跟著吧。”謠姬說道。
雪狼王點頭,道:
“也是時候了,吾晾了她這麼久,大約火候也到了。再不收她為徒,怕是封神榜降下,便再無機會了。”
於是一青一白在尚未成型的狹窄山道間停住腳步,靜靜等待著身後那傻姑娘上前。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見人來,無奈之下,雪狼王只得朗聲說道:
“跟了這麼久,就沒想過上來說說話?”
十丈外的一株大樹後,少年探身出來,磨磨蹭蹭地走到二人身前,低著頭,彷彿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上…仙,公主殿下,奴…奴…”她支吾著,披頭散髮灰頭土臉,彷彿又回到了最初見面時的模樣。一雙黑色的眸子藏在亂髮後,滿是灰敗絕望的情緒,年輕的臉上卻寫著虔誠,虔誠得近乎卑微。
“說了多少次,不得稱奴,怎的又回去了?”玄司曾為部落奴隸,當時奴隸皆自稱奴。她也不例外。後來硬是被雪狼王改了過來,以平民之言自稱。
玄司噎住,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為何跟著孤?”雪狼王彷彿沒有情緒般問道。
少年的雙手下意識攥緊,謠姬看到她的肩膀聳動,彷彿在竭力忍耐著什麼。半晌,少年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為何不說話?若不說話,也不要再跟著孤,就此回去吧。”雪狼王近乎無情地說道。
少年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阿姊…已與村中長老之孫成婚,不再需俺顧看,故…俺…想跟隨上仙…修行…”
謠姬瞧她這模樣,忽的感覺心裡一揪。這孩子對她姐姐的情愫,謠姬與雪狼王都很清楚。阿姐嫁人,對她來說該是巨大的打擊。這趙姜,究竟在想什麼?謠姬不相信她就沒有感受到玄司的感情,她居然還會這麼做。謠姬真心心疼這個孩子,因此有些怨怪起趙姜來。
雪狼王沉默了片刻,然後道:
“既如此,便跟著來吧。”
她的乾脆讓謠姬驚了一下,沒有責備,沒有嗤怪,沒有嘲諷,沒有教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