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瞬間被金光閃閃的金幣埋了起來，修特拉撲上去，挖挖挖幾下挖出祈陽的腦袋，帶著一種標準的“男神式微笑”，露出了滿意的神情，然後又幾下把祈陽埋了回去。

祈陽滿心裡只剩下前兩天從社交網站學會的表情：qaq

如此反覆幾次，玩得盡興的藍龍也躺了過來，手腳並用像抱抱枕一樣抱住祈陽，快樂地沉浸在財寶的海洋中。

“寒冰……”祈陽動了動，藍龍變身八爪魚，腦袋埋在他的頭髮裡，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呃……”祈陽思考了一下用詞，金幣稀里嘩啦響，稍微動一下就四處滾，一張嘴都有灌進嘴裡的危險，所以劍修無奈地說，“可以先放開我嗎？”

修特拉頭也不抬：“你又不是人類，金幣也硌不壞你，你還不需要保持呼吸……”

等等，這什麼意思？皮糙肉厚抗摔打，龍族專用手把件，可承受成年巨龍的愛の擁抱哦！親~來一隻嗎，包郵哦~

祈陽頭一次感覺自己的心境遭到了嚴重挑戰，他突然發力，掙開修特拉的胳膊，從金幣堆裡鑽了出來。

嘩啦啦，金幣掉落得四處都是，修特拉跟著鑽出來：“你又要做什麼去！”

祈陽被修特拉緊張兮兮的表情逗笑了，在金幣堆上坐好，修特拉挨著他，又開始抓他的頭髮。

“我不走。”祈陽安慰他，笑了笑，“……我以為你會生氣，我既不是三皇子，也不是人類。”

得到承諾修特拉放鬆了不少，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實在太不符合身份，咳嗽了一聲，鬆開了手，“這怪我。三皇子對我有恩情在，我一直在尋找他，那時候是我太激動了。我有點混亂，所以才對你不是他有那麼強烈的反應，等我冷靜下來想想，我找他報恩以及解除我身上的懲罰，和找你當我的騎士，完全是兩碼事。”

“這樣啊……”祈陽勾了勾嘴角。

“我們重來一次吧，上次失敗是我的錯，我心裡以為你是三皇子，所以惹你不高興了。”修特拉坦誠地說，“我道歉，我們再來一次！”

“等等……這個……”祈陽猶豫了一下，“我畢竟……都做了八百年的劍修，你讓我和你結締騎士契約，這一時間……我自己也的確需要再考慮。”

修特拉聽完後沉默了一會，然後說：“好，我等著。”

祈陽緊跟著也開始解釋：“這幾天我不回來，是我不對。我以為你會想要找三皇子，沒有問你真實的想法……我在書上看到，很久以前龍族也偶爾和精靈等其他種族締約，我猶豫了很久，我覺得……是希望你不會介意我不是人類，但是又……”

近鄉情怯？他覺得修特拉不會介意，可萬一他介意呢？書上寫過龍族與人類以外的種族締約屬於極個別案例，而且那些種族早已消失……自己是一個來自異世界的、陌生的種族，而且最讓祈陽無法釋懷的——

“寒冰，你是因為我本人，想要和我締約，還是因為你一開始將我當成了三皇子，所以才產生了好感？”祈陽終於問出了這個真正困擾他的問題。

龍族高傲、甚至往往目空一切、自高自大，修特拉就算年長且見多識廣，也不能完全克服種族的天性，他千年來未曾對誰有過青眼，為何就偏偏對突然到來的祈陽關懷備至？

“我不知道我身上這半個契約怎麼回事，我會想辦法查清楚。”祈陽補充道，“那麼……你呢……”

一方是曾持劍橫掃洪荒的劍修，一方是天空與冰雪眷顧的寒冰巨龍，結果卻大半夜坐在一堆金幣裡彆彆扭扭忐忐忑忑地說著悄悄話，這場景如果換一個——比如換成咖啡廳、公園長凳……咳咳，打住，意會即可。

祈陽是真的緊張了，他自己完全沒意識到，手指下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衣襬，手心裡都是汗。

“祈陽。”修特拉麵色凝重地說，“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

祈陽一愣，被修特拉沉重的語氣搞得心中忐忑，“啊？”

修特拉眼神怪異：“你以為我是垃圾收容所？只要貼上‘三皇子’的標籤，就算來個智障我也會回收再利用？你把冰霜之子想象得這麼葷素不忌？”

祈陽低下頭，再次被愧疚之情籠罩。

在已經知道了祈陽不是“脆弱易碎”的人類之後，修特拉徹底放鬆了起來，也完全不會擔心自己的龍族生活習慣會一不小心傷到人類——畢竟沒有正常人類能夠忍受你的同居人總把你扔進金幣堆埋起來，還總會在你身上掛上各種亮晶晶的首飾，每天給你換十七八次的髮型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