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被子又薄又破,一躺下就冷的打哆嗦,很難入睡,等鄭石頭走了之後,我們三個商量了一下,就打算到天亮時找個機會,去鄭初一以前住的房子看看,目前為止暫時只有這一條線索,既然要查,就得一查到底。
三個人湊合著睡了幾個小時,第二天起床時,鄭石頭已經起來了,給我們弄了點早飯。吃了之後我們說出去轉轉,鄭石頭就拿了東西跑到村外面想辦法套獾和野兔。我們按鄭石頭昨天說的位置,找到了鄭初一以前住的地方。
大眼一看,那簡直就不是人住的房子,幾間偏屋日子太久,已經塌了一半,正屋的房頂脫落了一片瓦,屋子肯定是漏了,也沒人修。到處都是灰,窗臺上擺著兩個像是狗食盆般的飯碗,正屋的門口,有一把破的不能再破的椅子。
看到這一幕,我隱隱有點心酸,鄭初一的後半生,就是孤零零在這裡度過的,有時候,他可能就呆呆坐在屋前那把破椅子上,回想過去的事情。
我們三個人在院子外面朝裡張望的時候,對面那排房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太婆。經過鄭石頭的講述,我們知道這個村子裡其實都是正常人,只不過年齡都大了,而且很孤苦,所以看上去有點怪怪的樣子。那老太婆拄著一根柺棍,不知道在吃什麼東西,反正吃的很費力,沒牙的嘴巴一個勁兒的蠕動著,站在那邊朝我們這裡看。
我們明知道她不能拿我們怎麼樣,但就這樣看著,竟然看的鄺海閣心裡都有點發毛了,低聲跟我商量,是不是先回避一下,等沒人的時候再來。李富生不作聲,帶著我們繞到房子後面,院子的磚牆塌了一半,翻身就能跳過去。
這院子裡肯定沒人了,我們跟著李富生翻到牆裡面,正屋連鎖都沒有,推開門,一股發黴的氣息撲面而來,傢俱爛的幾乎要長蘑菇,床上的被褥估計破的不能要,鄭初一死了之後已經讓人拿到外面燒了,只剩下一張光板床。正屋的面積是不小,但沒什麼東西,一眼就能看過來。我們轉身出門,到旁邊的幾個屋子裡去看。
這一出門,我一眼就看到在正屋的對面,有一個小房子,那房子跟鄭石頭家的小屋幾乎沒有區別,沒窗子,只有一道緊緊關著的門。我們徑直走過去,門沒上鎖,但卡死了,使勁才推開。
小屋裡空蕩蕩的,但一眼看過去,彷彿有點熟悉,跟鄭石頭家小屋裡的擺設很相似,只有一張落滿灰塵的桌子,桌子上有牌位,已經倒了。這牌位同樣好多年沒有人理會,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辨認不出來。
“這個村子家家戶戶都有這樣一間小屋,用來供牌位嗎?”
“可能是,鄭石頭家裡有,相隔這麼遠的鄭初一家裡也有,不過這可能是他們的習慣。”李富生抬頭朝屋子上面看了看,道:“村子最早搬過來的時候,都是同宗同族的人,家家戶戶供著始祖的牌位,這並不奇怪。”
說是不奇怪,但真正看到這些的時候,心裡總還是朝外冒奇怪的念頭。從鄭石頭講述來看,村子很正常,只不過位置偏遠了一點,而且歷史比較悠久,可是這個村子,真的就像他說的那麼簡單普通嗎?我不這麼認為,然而暫時發現不了什麼,也就無從推斷。
“走吧,再到別處看看去。”
我們三個依次轉身出門,李富生出門之後又站住了,回頭看看,然後重新轉過身,走到了小屋裡面。我和鄺海閣站在門口,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李富生在那張破舊的桌子旁蹲了下來,屋子裡的灰塵落的足有一寸厚,把桌腳都給埋住了。李富生掏出一把匕首,把一條桌腿下的灰塵輕輕刮到一邊,這樣一來,我就看到那桌腿下面,好像墊著一本書。應該是桌子放不穩,一條桌腿短了一截,然後被人塞了一本書墊了起來。
他把書撿起來,估計是一本很老的書,線狀的,李富生拍灰塵的時候,線就斷了,書一下子散的七零八落,他把書重新整理好。這不是一本刻印印刷的書,是手抄本,封皮上沒寫字。這種線裝書在民國的時候就開始被取代,不過村子跟外界幾乎是隔絕的,所以不好判斷是什麼時候的東西。
“最少有幾十年了。”李富生摸了摸封皮,又翻了一下,雖然只是一本手抄書,但紙張的質量很紮實,線封的又牢固,到了今天,勉強還能看。
“是本什麼書 ?''”我一想,就想起來鄭石頭說的,鄭初一當年唸書的時候用功,又有才氣,只不過世事難料,家裡遭了變故,這麼好的書拿去墊桌腳了。
“還不知道。”李富生開始一頁一頁的看書裡的內容,翻了那麼兩三頁,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