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季相收到了內侍來稟告的這個訊息,皇帝輕嘆了一口氣坐下,揮手讓人退了下去。
“陛下,如此您也該放心了。”
季相朝著皇帝勸道,他又意味不明地看向了內室的另一角落,唇角微勾道:“此次之事,還多虧了君侯的通風報信。”
荀珏彷彿沒有聽出來季相話裡面的嘲諷之意,朝著皇帝恭敬又謙卑地拱手道:“珏雖為將軍府長史,又得東陵王青睞,然而珏效忠的是大陵,是陛下,此等謀逆之事,珏又怎能眼看著它發生而知情不報呢?”
若是沒有鮮卑人這一攙和,荀珏還真有可能助東陵王成事。
可是無論他身上揹負著怎樣的仇恨,通敵叛國是荀珏決不能容忍的。
再怎麼樣,荀珏都沒有想過要大陵滅亡,讓大陵百姓生活在戰亂之中。
既然東陵王這條船遲早都要沉,不如就讓它沉得更為徹底,更有價值一些。
“愛卿真是深明大義,沒有辜負朕對你的信任看重啊。”
皇帝顯然很滿意荀珏的此次行為,對他讚賞有加。
然而看著季相的眼底,卻是刺眼得很,他心中甚為惋惜。
雖然季相知曉了荀珏也是他老師的徒弟,從名義上來說算是他的師弟,可是季相從未想過手下留情。
他該下死手的時候還是得下死手,就算是季相和他老師的關係好不容易緩解一些也一樣。
本來此次季相想趁著一舉端了大將軍府,將荀珏也一棍子打死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對方如此滑不溜秋的,也識時務得很,一看情況不對勁就立刻調轉風向了,讓季相心底著實遺憾。
皇宮南門,東陵王一看見齊陽王手裡拿出來的那個東西,他心底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等他看清楚了一直之後,他的額頭上更是冷汗密佈,手都有些發顫了起來。
“怎麼,怎麼會在你手裡?不可能,不可能的!”
東陵王雙眸睜得像要是吃人一般地瞪著齊陽王,他聲音發顫地連聲否認道。
齊陽王手裡拿著的,正是樂曄來從樂大將軍那裡偷來的,那塊可調動十萬大軍的兵符。
若是沒有那十萬大軍作為後援,僅憑著東陵王帶領的這些人手的話,就算是拿下了皇宮他也守不住。
可是這塊兵符怎麼會到了齊陽王的手裡呢?究竟是誰?是誰背叛了他?
齊陽王坐在高頭大馬上,他神色悠閒,舉止也是一派寫意風流,可是他的眸底卻有難得一見的不容錯認的認真和堅決。
“王兄,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心神已亂,已居於下風,收手吧。王弟並不想和你兵戎相見。”
齊陽王無奈地嘆息一聲,對著東陵王開口勸道。
他也不想參與這皇權之爭,只是身在局中,他不能後退,就算只是為求自保,齊陽王也不得不如此。
東陵王怎麼可能會聽勸呢?停手等待他的命運會是什麼,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此時拼命的話,他尚有一線生機。
齊陽王看出來了東陵王心意已決,他只得揮手下令迎上去。
刀兵相接,親兄弟在這皇宮城門邊上打鬥了起來,御書房內的皇帝心裡也不好受。
臨老了,被自己的兒子相逼,這實在是不能不讓皇帝憤怒又悲痛。
見著皇帝此時的神色,荀珏唇角快意地勾了起來,東陵王的作用發揮得真不錯。
東陵王被齊陽王的那一出給打得措手不及,他本就露出了敗象,被擒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果然,東陵王堅持了沒有多久,他的人就被齊陽王帶來的人給殲滅了,他自己也被生擒了。
齊陽王並不去看東陵王此時的狼狽模樣,他只是將人去帶給他的父皇。
事實上,齊陽王此時心裡並沒有快意,他心裡並不好受。
雖然他從小就和東陵王不對付,巴不得對方不好,可是那也只是小問題罷了。
齊陽王從未想過他們兄弟倆走到今日如此地步,這怎麼能不讓齊陽王心裡悵然若失呢?
皇帝聽到下人稟報,東陵王被擒,他臉上亦是沒有多少喜色,只是意興闌珊地讓人去將他帶上來。
季相還想避諱,畢竟東陵王這事,是國事,可是更是家事。
東陵王再怎麼樣都是皇帝的親生兒子,他想怎麼對他都可以。
可是萬一以後陛下念起父子親情,想起他在東陵王的處置上插了一腳的話,那可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