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子救我”
“你先起來。”陌天歌說。
這孩子激動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陌天歌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見他黑黑瘦瘦,看不出長相,只有一雙眼睛生機勃勃;渾身鮮血淋漓,有的傷口甚至已經開始化膿。她皺了下眉頭,問:“疼嗎?”
這孩子怔了下,想到這些日子以來,每每從野狗嘴下搶食,眼睛裡便蓄滿了淚水。他先前時時刻刻為了生存掙扎,沒時間想這樣的問題,此刻有人這般溫柔地問他,他的眼淚便控制不住了。
“疼。”他抽噎一聲,抹掉自己掉下來的淚。
陌天歌嘆息一聲,伸手輕輕一揮,一團水汽將他包了起來。
這孩子只覺得舒服無比,等清醒過來,身上一點疼痛的感覺也沒有了。他低頭一看,身上哪還有什麼傷口?連個疤都沒有
他喜極,連忙跪下叩頭:“多謝仙子,多謝仙子”
“起來”她一甩衣袖,將他托起,“你且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孩子抽噎著點頭:“仙子儘管問。”
“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你的父母親人呢?”
這孩子說:“回仙子,我早就沒有父母親人啦,我是孤兒。”
這個答案不意外,看這孩子與野狼爭食的那種兇悍,絕不是幸福家庭能養得出來的。陌天歌接著問:“為何此處只有你一個人?其他凡人呢,都死了麼?”
這孩子說:“自從那些海怪突然出現,人就死了好多,後來聽說,山的西邊來了神仙,那些海怪才沒有繼續傷人。那些還活著的人都託門路去神仙那裡了,我、我年紀小,又是個小叫花子,他們沒有叫我,我就沒來得及……”
“原來是這樣。”陌天歌嘆息一聲,“那還有其他人嗎?不會只剩你一個人了吧?”
這孩子搖搖頭:“前些日子還有幾個人,這幾天都沒瞧見了。”
陌天歌點點頭。哪怕有幸生存下來,條件如此惡劣,撐到現在的人也不多了。
“仙子,”見陌天歌半天不說話,這孩子不安地說,“求求您帶我走吧,我,我給您做牛做馬,不管什麼粗活我都能幹……”
這是擔心她丟下他麼?陌天歌注視著他,說:“我不需要小廝。”
“那,那……”他還沒說完,就聽到她說:“你有木火雙靈根,心志又堅毅,倒是很好的修仙苗子,我且問你,可願隨我回玄清門,尋仙問道?”
這孩子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她。
陌天歌就笑了:“怎麼,你不願意?”
這孩子如夢初醒,跪下去拼命叩頭:“多謝仙子,多謝仙子,哦,不,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等等,”陌天歌說,“我只是帶你進山門,有沒有師徒之緣還要看以後。”
“哦。”這孩子茫茫然應了一聲。
“你叫什麼?”聽話的孩子,陌天歌向來是喜歡的。
“我叫小良。”
“好,小良,跟我走吧。”
“是,仙子。”
帶著這孩子晃晃悠悠出了廢墟,秦羲已經在前頭等候了。
“怎麼樣,還有人嗎?”她問。
秦羲嘆息著搖搖頭:“沒有了。”陌天歌去找這小孩,他便在周圍飛了一圈,可惜沒有其他倖存的人了。
“那我們走吧。”陌天歌沒有糾結,能找到一個,已經不錯了。
秦羲點點頭,祭出飛雲。萬里獨行舟被鳳清仙子毀了,如今他們只能靠自己——唉,元嬰修士就應該有元嬰修士的氣派,沒有隨身洞府類的法寶,都不好意思出門。師父有云輦和小亭,鳳清仙子還有座茅草屋,他們惟一有的就是一艘萬里獨行舟,勉強用來擺擺闊,這下又沒了。
一路風塵僕僕,趕到昆中城。看到昆中城上空停滿了各式宏偉華麗的飛舟、飛車,陌天歌不無羨慕地說:“咱們什麼時候從宗門買艘飛舷寶船吧?開出去一定風光得很”
秦羲笑著瞥她一眼:“身為元嬰道君,飛舷寶船你可隨意調動,何須去買?”
陌天歌說:“宗門的飛舷寶船,總是與自己的不大一樣。”
秦羲搖了搖頭,道:“你明面上看起來,與那些從精英弟子走上來的宗門修士一般無二,其實內裡完全不同,你可以為宗門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卻無法全心地信賴它。”
陌天歌聽得一怔,這是在說,她心裡有所保留嗎?…
秦羲已經在接引修士的指引下,在高臺降下,有人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