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寡母的生活很是艱難,多虧小虎子爹爹長大後很能幹,起初是在杜家幫著種地,後來佃了杜家的地後生活才慢慢好轉,只是老太太身子骨越發不好,一年到頭掙點錢都送到藥鋪去了。
謝翠花看著幾個小女孩,嘰嘰喳喳地說著往身上繡什麼花好看,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大褂,心中哀嘆一聲,孃親雖然會繡花,但是一天到晚的忙家務,到了晚上還想著多繡些繡品賣錢,也顧不上打扮自家女兒了。
想到這,謝翠花又搖頭否定這說法,應該是家裡環境使然,否則以孃的脾氣秉性,怎麼也會找出時間,幫著女兒們裝扮吶。
果然,就聽二姐道:“我們不敢往身上繡花兒,怕小姑和二伯孃也要,那樣孃親就沒有功夫幹別的了。”
這才是真正原因,謝翠花不由自主地又悄悄嘆了一口氣。
小虎子抬起頭好奇地問:“你是老太太嗎?”
謝翠花翻著白眼道:“老太太有我這般樣子嗎?”她心裡補充道:老太太有穿開襠褲的嗎?
“那你為啥總像我奶奶似的嘆氣呢?”小虎子又低頭抓螞蟻問。
“愁唄,”謝翠花再次嘆息小聲道。
“愁啥咧?”
“愁啥時候能長大?”
“我已經長大了,去年四歲今年五歲,是個男子漢咧,”小虎子一聽這話,立刻站起挺直小身板,展示他長得很快。
謝翠花伸手將他的衣襟撩開,果然開襠褲那裡露出小。雞。雞,嘴角撇著小聲道:“還長大呢,毛都沒有,”她這舉動很是隱秘,加上都是小孩,沒人注意。
小虎子見她這舉動,立刻高興起來,主動掀開大褂,展示出小。雞。雞道:“奶奶說,這個長大了就能娶媳婦兒了,”說完抬頭對著謝翠花道:“我看看你的小寶貝兒,是不是比我的大?”
“我是女的還是男的,你分清了沒?”謝翠花白了他一眼道。
小虎子上下打量一番後,認真地點頭道:“分清了,你是女娃兒,長大要嫁人咧,”然後大喘氣地道:“給我看看你的小寶貝,我尿尿尿的可遠了,咱們比比?”
☆、第7章 群架
謝翠花正想著怎麼擺脫這傢伙的蠻纏,這時二姐走過來道:“花花,咱們去那邊玩兒。 ”
順著二姐的小手指著的方向,謝翠花才發現順著河岸往上游走有一片小樹林,由於是野生的,下面枯草都長得很高。
不知那裡有什麼玩兒的?
幾個小孩開始往那邊走去,就聽千枝有些擔憂地道:“小樹林裡野果子可好吃了,就是採的人很多,每年都搶不到。”
二姐點頭同意她的觀點,認真地回道:“咱們先做個標記,等果子熟了時,一下就能找到。”
謝翠花捏了捏自己穿著的棉襖,又看了看不遠處石頭邊上的冰雪,現在剛初春,是不是做記號太早了點吧?
胡千芽恐怕將她落下,大聲嚷嚷著:“我也要,我也要做……唉。”
這話說的,讓謝翠花咳嗽起來,跟自己差不多的年齡,說話還真是勁爆,應該是要說做記號,只是人小詞彙量很少,只能說出幾個簡單的字,可為啥後面還要加個唉字咧?
小孩裡,只有謝翠花思想不純潔,其他人根本沒有聽出這樣的病語。
胡千枝還擔心地問:“花花是不是又病了,怎麼咳嗽的這樣厲害咧?”
這樣一說,二姐也很擔憂,立刻用涼涼的小手摸上謝翠花的額頭,然後像是大人般沉吟一會道:“好像不太熱。”
二姐的手剛拿下,小虎子的大腦袋就頂過來,意思是要頂一頂謝翠花的腦門,看她是不是發燒,可是用力過大,竟然將不妨的謝翠花頂倒,他也順勢壓在謝翠花的身上,尤其是嘴巴,順著謝翠花的臉頰劃過,不小心將口水糊了她一臉。
謝翠花一邊推他一邊心道:多虧是臉頰,要是嘴巴,姐這生的初吻算是葬送了。
一群小孩驚訝地亂叫,由於都不大,救助方法不得當,場面亂做一團。
這時就聽到不遠處有男孩的嘲笑聲,其中還夾雜著莊子裡的曖昧俚語:“春天到,公貓打架母貓叫,耗子亂竄狗狗拉疙瘩。”
這是用來形容動物鬧春兒,說這話是譏諷自己與小虎子吧,別的不懂,但是拉疙瘩這詞謝翠花還是懂的,就是公狗母狗交配時,拉扯在一起,村子裡的土話就是拉疙瘩。
她被二姐拉起,就見不遠處大鼻涕二鼻涕跟著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擠在一處望著這邊嘻嘻哈哈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