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已逝莫追往，紅顏轉瞬變滄桑，人生何事難思量；

羌笛幽咽又奏響，箜篌華姿復繞樑，金龍盤繞殿堂，華冠掩鳳皇。

……

慕容衝率眾進逼長安城，秦王苻堅登城而觀之，以手撫膺坐長嘆曰：“此虜何從出也？其強若斯！”

並大言不慚責慕容衝曰：“爾輩群奴正可牧牛羊，為何要來送死？”

慕容衝摘下面具恥笑曰：“奴則奴矣，既厭奴苦，復欲取爾見代。”

秦王苻堅遂遣使者送錦袍一領遺慕容衝，稱詔曰：“古人兵交，使在其間，卿遠來草創，得無勞乎？今送一袍，以明本懷，朕於卿恩又能如何呢，而於一朝忽為此變？”

慕容衝於是又命詹事回覆秦王苻堅，亦稱皇太弟有令：“孤今心在天下，豈顧一袍小惠，苟能知命，便可君臣束手，早送皇帝，自當寬貸苻氏，以酬曩好，終不使既往之施獨美於前。”

秦王苻堅聞言大怒曰：“朕不用王景略、陽平公之言，使爾等白虜小輩敢至於此，荒謬啊荒謬啊！”

……

於是秦王苻堅乃遣鴻臚郝稚徵處士王嘉於到獸山，既至，秦王苻堅每日召王嘉和道安於外殿，動靜諮問之。

……

前燕帝慕容暐入見建章宮交泰殿，稽首謝秦王曰：“罪臣之弟慕容衝不識義方，孤背國恩，罪臣罪應萬死，如今陛下垂天地之容，罪臣蒙更生之惠，罪臣二子昨婚，明當三日，愚欲暫屈鑾駕，倖臣私第，還望陛下大駕蓬蓽。”

秦王苻堅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慕容暐既出，方士王嘉就對秦王苻堅說道：“椎蘆作蘧蒢，不成文章，會天大雨，不得殺羊。”

秦王苻堅與文武群臣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是夜大雨，晨不果出。

……

初，慕容暐暗中遣其諸弟起兵於外地也，秦王苻堅防守甚嚴，謀應之而無因。

當時鮮卑一族在長安城者猶有千餘人，慕容暐乃密結鮮卑之眾，謀伏兵請苻堅，因而殺之。

於是他就下令讓他的豪帥悉羅騰、屈突鐵侯等潛告之曰：“官今使侯於外鎮，聽舊人悉隨，可於某日會集某處。”

鮮卑兒郎皆信之。

北部人突賢與其妹別，妹為左將軍竇衝小妻，聞以告慕容衝，請慕容衝不要殺他的兄弟。

慕容衝馳入白堅，秦王苻堅大驚，召騰問之，騰具首服。

秦王苻堅乃誅慕容暐父子及其宗族，城內鮮卑無少長及婦女皆殺之。

時長安大飢，人相食，諸將歸而吐肉以飴妻子。

……

吐肉以飴妻子——

秦王苻堅領百萬雄獅於淝水戰敗之後，前秦元氣大傷，先前被征服的鮮卑、羌等部族酋豪紛紛舉兵反叛，建立割據政權，西域等小邦小國也相繼擺脫了前秦的控制，各自吞併。

慕容鮮卑家族先是吳王慕容垂逃回了前燕的故地鄴城，慕容宗族的子弟躍馬披甲，遍地狼煙，羌族的姚萇等人也重新崛起，丁零、烏丸相續起叛，原本統一的北方國家又重新的四分五裂瓜分豆剖了。

……

西燕主慕容衝在長安城外圍城日久，秦王苻堅傾家底設宴款待群臣，客座分不到幾片肉吃，塞進嘴裡不敢吞下，回到家裡還要“吐肉以飴妻子”。

……

慕容衝於是僣稱尊號於阿房城，改年更始，是為更始元年，大赦天下。

……

秦王苻堅與慕容衝戰，期間各有勝負。

嘗為慕容衝之軍所圍困，殿中上將軍鄧邁、左中郎將鄧綏、尚書郎鄧瓊相謂曰：“吾門世荷榮寵，先君建殊功於國家，不可不立忠效節，以成先君之志，且不死君難者，非丈夫也。”

於是與毛長樂等蒙獸皮，奮矛而擊慕容衝之軍。

慕容衝之軍遂大潰敗，秦王苻堅獲免，嘉其忠勇，並拜五校，加三品將軍，賜爵關內侯。

慕容衝又遣其尚書令高蓋率眾夜襲長安城，並且攻陷了南門，是夜入於南城。

左將軍竇衝、前禁將軍李辯等擊敗之，斬首千八百級，分其屍而食之。

秦王苻堅尋敗慕容衝於城西，追奔至於阿房城，諸將請乘勝入城，秦王苻堅懼為慕容衝所獲，乃擊金以止軍，苻暉屢為慕容衝所敗，秦王苻堅對他說道：“你，你可是我的兒子啊，你統轄了那麼多計程車兵，反而還三番五次的為那些白虜小兒所打敗，我要你還有什麼用啊？”

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