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荔和其他首領團團圍住。鬥荔抹淚水,恨聲道:“失遮,你要連我一起殺了嗎?你就不怕頭頂的祖宗詛咒你,死時也沒安身之地?”
失遮冷笑道:“頭頂的祖宗會詛咒我?我要與漢人戰到最後一口氣,而你呢?你要帶著女人小孩,為活命不惜投降漢人!你就不怕祖宗詛咒你?”
他再緩了臉sè道:“我也不想自相殘殺,只要你跟我們站在一起。我就答應你,會保護失胄,把他送到九絲山,讓我們蕩輪谷囤還能傳下血脈。”
鬥荔愣住,臉sè變幻起來。
王衝心緒正因卜見之言而亂。兩個道士?難道是……
聽到這話,見鬥荔變sè,暗道不好。鬥荔終究是個母親,如果能保住兒子,即便犧牲自己,犧牲所有人,她都在所不惜。
轉眼再看鬥甜。卻與淚眼滂沱的失蠶雙目相接。她眼裡滿是迷茫,似乎難以理解眼前所見這一幕,迷茫中對自己又有一分期待,也不知鬥甜跟她了什麼。王衝暗一咬牙,心道對不起了。
失蠶就在三四步外,王衝矮身翻滾,順撿起鬥甜父親的刀。衝到她身邊。一勒住失蠶的脖頸,一持刀。刀刃壓在少女白皙的肌膚上,故作慌亂地喊道:“夫人,你要毀約,我就殺了她!”
形勢再一變,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卜見是嘿嘿怪笑,揮刀要上前,卻被失遮拉住。卜見的部下木弩標槍蓄勢待發,卻被失遮的部下攔住,雙方還推攘喝罵起來。
鬥荔急切地喊道:“我跟你哪有什麼約定!?你不要……”
她也算聰明,見到卜見和失遮兩方動靜不一,依稀明白了王衝的意思,便閉了嘴,只是目光閃爍不定,內心還在掙扎不休。
“我沒錯!她已經暗通漢人,出賣了我們!該連她一起殺了!”
“她是峒頭的女人,她兒子失胄被囤人當作首領,囤裡六七千人能一心抵抗漢人,是因為蕩輪谷囤的人還在,蕩輪谷囤的人就是脊樑!這根脊樑斷了,其他峒囤的人就全散了!就靠你的人,能擋住漢人?”
“也罷,先把她關起來。那個小漢賊……連著失蠶一起殺了不好?”
“失蠶是峒頭的女兒,唯一活著的女兒!殺了她,我還怎麼穩住囤裡的人心?卜見,你來是幫我們打漢人的,不是來殺光我們的人!”
卜見和失遮還在爭吵,用的是僰語,又刻意壓低了聲音,王衝聽不到也聽不懂,但大致意思卻能猜到。失遮和卜見雖然一心血戰到底,但在對待蕩輪谷囤地人的態度上卻有根分歧。
失遮的下願意幫他奪位,卻不敢殺鬥荔,也不願傷及失蠶。卜見卻不一樣,巴不得殺光地人,甚至殺了失遮,由他以卜漏之名,重組僰人。
“我既是為自己,也是為你們,不會傷了你的,相信我……”
怕失蠶壞事,王衝湊在少女耳邊低聲道。
失蠶咬著牙低聲道:“我相信鬥甜,你要幹什麼就幹吧,不過別以為我就不生氣!沒人敢像你這樣欺負我!等會替鬥甜和她爹報了仇,再找你算賬!”
王衝苦笑,你還真是樂觀啊。
他朝卜見和失遮喊道:“你們還吵什麼?馬上束請降,我還能幫你們句好話,保你們不死!夫人已經讓開了山路,大軍片刻就到!”
卜見和失遮大驚,卜見是朝鬥荔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地罵著什麼,失遮則高聲呼喝著部下:“這小漢賊是從哪裡進囤的!?西北面?該死!巡哨的怎麼不報給我?是失蠶巡哨!?”
失遮鐵青著臉,朝王沖和失蠶看了一眼,再吩咐道:“派人查西北面!”
王衝暗道,張都頭,世義哥,就看你們是不是足夠jǐng惕,是不是足夠有力了。
他對鬥荔道:“夫人,你死心吧。失遮勾結外人,連囤的人都下得了,他的話還能信?要信也該信我的,我能保失胄好好活著。”
鬥荔還在掙扎的眼神終於平靜下來,她向失遮悽聲道:“兄弟,你放吧。漢人是為報復卜漏來的,我們羅始黨人為什麼要跟他們一條路走到黑?”
失遮攔冷聲道:“不是我們非要走著條路,是漢人逼著我們走!你們女人耳根軟,漢人騙了一次兩次,你們還要信,我卻根不信!”
他轉向王衝,不屑地道:“躲在女人後面的人,更不可信!這小漢賊就是在哄人!囤下的官兵已經退開,西北面全是山路。根容不下大軍!”
王衝正等著這話,笑道:“信不信,找來那兩個道士就明白了。”
見失遮和卜見同時變sè,王衝再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