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低吟一聲,睫毛顫了顫,抓住了他的手,面上帶著被水色潤染後的紅粉……
圻暄猶豫片刻,望她,啞問,“天涼,這是你想要的麼?”
再多的欲意湧入腦海,再多的強佔念頭讓她想擁有這個身子,可他沒有忘,她還在昏迷。
天涼自然沒有答話,她只是緊抱著他,將赤Luo的身子貼著他,不停囈語,“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將她抱緊在胸懷,他抬眼去瞧她,恰巧聽到三個字,撞入了胸口,“君無尋……”
圻暄面色一滯,那三字宛若在他胸口處用尖銳的刀鋒劃上一道,濺出了血絲,裂出了他自己就算設法,也無能去修補的縫痕。
“不是我麼?”他看著她,漠漠溫柔一笑,“原來你等的,是別人。”
她不再言語,只是一副沉睡的模樣,安穩的睡著。
圻暄也不再言,只是有些自嘲的搖了首,站起身,從水簾中劃出一道入口來。
他拿起那由風帶下那烘烤乾的衣裳,披上了身,自顧整好了衣。
“冷……”天涼囈語,不滿,“我冷……”
圻暄一副奈何不了她的模樣,拿起她幹著的衣,走到她身旁要為她穿上了。
“給我穿衣裳”,她睡的很香,這會兒興許在做夢,興許也只是純粹的囈語,“圻暄給我穿衣裳。”
有些像酒醉時的語氣,帶著幾分孩童的嬌嗔與純真,模樣異常的嬌俏。
可是,圻先生望著這睡的沒心沒肺的容顏,想起在他情動時,她竟喚了聲別人的名字,不禁眉頭一皺,俯身,低下了頭……
一口,很準確的咬在了她胸前粉色的茱萸上。
“疼……”她沒醒,卻知道囈語,埋怨,抬手去推人,”我疼……”
他抓住她的手,回的心平氣和,“知道疼就好。”
明知她聽不到,卻在看到那白嫩豐腴上的如同落印的痕記時,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必定會痛。
可十分想讓她記住這痛。即使這痛,不及那三字灌入他耳中時的十分之一。
圻先生忽覺,自己現在的舉動,竟是從未有過的幼稚,失控,邊想著自己的幼稚,邊想著他應該理智,卻還是忍不住再次埋頭下,齒間加重了力氣。
心裡,只剩了一個念頭……得給這沒心沒肺的,留個懲罰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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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是活脫脫被疼醒的。
她坐起身,哎呦一聲,就扶住了胸口。
沒有其他感覺,就覺胸前火辣辣的痛,動一下,都疼的厲害。
她是記得自己做了關於琅邪宮的夢沒錯,可接下來就是一片混沌,應該是一直在睡,沒做什麼混事,可低頭看自己,身上衣裳是完好的,也是乾淨的,滿身毒氣也散了,這會兒她嗓子上餘留的蠱毒也清乾淨了,一切都正常了,可唯一不正常的是,她的胸,為什麼就這麼疼?
天涼起身去尋阮美人時,聽到了湖的那頭響起了樂聲。
細膩尖碎的樂聲,幽幽遊蕩,緩緩在水面上流淌,這是以葉在吹奏蕭曲,曲調悠轉,憂愁,卻以這麼細銳的聲音奏出,思念,離愁,無端,比那深沉古幽的蕭,更多了幾分傷感。
她望見對面湖岸上,阮美人一襲長衣靠坐樹枝之上,白衣如雪鋪散開來,衣角肆風而動,面淡神輕,那豔紅的丹砂在他那琢光傾城的臉面上,失了光彩,失了風情,也失了從前那不可一世的傲氣。
落寞,孤單。
風隨聲動,玉波光轉,他停下了吹奏,緩緩側首,望了天涼一眼,許久之後,才默默鬆開手,丟撒下手中兩片薄葉……
天涼麵色不懂的仰首望他,望他從高枝上翩飛而下,而那目光中,多了分隔離清冷。
他為何會用這種目光,望她?
“毒已治,走罷。”
他淡冷命令,領先朝湖泊另一處走去——
天涼想不通是他突然擺什麼譜,只好在後望著他的背影,追上前幾步,捂著胸口問:“你確定把毒排乾淨了?”
他冷掃她一眼,面有不悅,那表情顯然在說,你懷疑本先生的能力?
天涼踟躕著,猶豫著,終於忍不住問:“我胸口異常的疼,你不會是故意把我扔水裡不管,令我被魚咬了吧?”
魚……
先生的眉頭抽了抽。
他轉頭凜視她一眼,漠答,“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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