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不許師父取笑我,要不然瓏兒就三天不給師父您溫酒。”人如乳燕投林,掠出門外,外面站著一位中年儒士,頗為俊朗,古錯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細想一下,才知因為這人他在那豆腐店的畫中見過,心中不由躊躇:“這瓏瓏的師父與自己究竟是友是敵?”
那儒士卻已向古錯笑道:“古少俠身骨果然稟異,中了冷旭兒的‘香飄魂’,居然能這麼③üww。сōm快就醒過來,若是換了常人,非暈睡七日不可。”
古錯吃了一驚,瓏瓏道:“其實那笛聲並無那般神奇,只是要分散你的注意力。而那‘香飄魂’氣體清淡芬芳,常被人忽視。若是腥寒之物,被人一聞便知,自會屏住呼吸,全力一搏,反倒不如這‘香飄魂’神奇了,在別人的感覺裡,倒像是那笛聲在攝魂奪魄。”
那儒士道:“瓏兒,還是先溫完酒再說,我看古老弟似乎也有話想問老夫,都一併邊飲邊談,古老弟,你看如何?”
古錯被那儒士看出心思,不由訕訕一笑道:“也好,也好。”
儒士酒量很好,對古錯說了一聲:“請!”之後,就自顧一杯接一杯地飲起來,他倒酒的姿勢很優雅,手臂高高提起,用另一手挽住袖子,然後酒壺裡的酒就成一線,飛灑進精巧的杯中,竟一滴也不灑出,桌子中央放著一隻大盆,古錯看到以為是什麼湯,就用湯勺舀了一點,入口才知哪裡是湯,卻是一碗黃酒!古錯不由笑了,醉君子不愧為醉君子,用來下白酒的竟是黃酒。
儒士不由也笑了,道:“黃酒是個好東西,性情不慍不火,後勁卻很大,開頭喝了沒什麼,到後來,那酒意就絲絲綿綿地襲來,這就很像武學,有的人招式看似平常,但後面卻藏有無窮的殺著,若被那表面所惑,就大錯特錯了。”
醉君子仰頭又飲盡一杯後,道:“古老弟一定在想為什麼我要救你?對不對?”
古錯沉默著,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預設。
醉君子道:“我救你,其實也是救自己。”醉君子一笑,又道:“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輩子一共殺過幾個人?”
古錯搖頭。
醉君子沉聲道:“四個,只有四個!在江湖中人看來這四個人都是死有餘辜,我殺他們便是為武林除害。而我,一開始也這麼認為,但漸漸地,我發現我錯了,我殺的四個人,每一個人都不應當死!這些人中就包括哭神農。雖然事實上哭神農在靈霞峰一戰中,並未死去,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些帳,我也有一份。”
“於是,我慢慢地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別人的一把刀,一把自以為勇猛正義的刀,卻刀刀砍向一些無辜的人,而這握刀之人,便是幾乎是武林正義的象【炫|書|網】徵——天絕。”
“像我這樣的‘刀’,天絕手中還有幾把,比如劍君子、石君子、玉聖、琴聖。我們這樣的‘刀’都比較‘銳利’,也正因為銳利,所以很難把握,一不小心就會自傷其身,但天絕把握得很好,除了劍君子這把‘刀’已折之外,剩下的都安安靜靜地躺著。”
“天絕很瞭解我們的性格,他從不以財引誘我們,而是以各種方式說服我們,為所謂的武林正義而戰。我本亦從未對天絕產生過懷疑,因為他偽裝得太好。直到石君子突然去世,我才開始懷疑。”
古錯一聽,不由被口中的烈酒嗆了一下,滿臉通紅地道:“你是說三君子中的石君子已死?”
醉君子道:“不錯,就在半個月前,梅寒星被笑天鉞,也就是古老弟你廢去武功後,武林中掀起軒然大波,因為在江湖中的梅寒星是公認的大俠,儘管武功並非驚世駭俗,但因一向為人耿直,頗為江湖中人所敬重,梅寒星被廢了武功後,很快人人皆知為笑天鉞所廢,於是,我與天絕、玉聖、琴聖、石君子相約一起,聚會一次。那天,天絕照樣如以前一樣說得慷慨激昂,石君子熱血沸騰,說笑天鉞如此猖狂,真是不把武林正義放在眼裡了。”
聽到這兒,古錯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
醉君子並不在意,接著道:“最後,幾個人商定由石君子前往金陵,希望能從梅寒星那兒得到一點蛛絲螞跡,查出笑天鉞是誰?因為只有梅寒星是惟一見過笑天鉞卻未被殺的人。幾天之後,石君子從金陵趕回,我們詢問他查詢的結果如何?他卻道:‘梅寒星什麼也不肯說,只是一個勁地說他是咎由自取,不必再查。’梅寒星還說笑天鉞看來應是正派中人,只是行為方式有些獨特才不為世人所理解。聽到這兒,天絕淡淡地說這梅寒星倒挺有意思。”
“石君子根據自己從金陵探聽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