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舞身上穿的正是姬素憐親手繡的衣裳,那衣裳迎風而動,衣襬上鮮豔欲滴的牡丹花因著是用雙面繡刺繡而成,本就比用平常針法繡成的要生動立體;這風撩裙動,那朵朵迎風起舞的牡丹花便更加栩栩如生。
東方舞難得的好心情,因為高興,居然是她瘋了以來,看見夫人之後第一次沒有對夫人又砸又打,而且還喜笑顏開在她們面前歡快地跳起舞蹈來。
夫人看著她歡快的舞姿,看著她歡欣的笑顏,心下又是遺憾又是安慰,一時百感交集,眼角便忍不住慢慢起了溼潤淚意,她看著在陽光下歡快起舞的女兒,悄然舉袖扭頭擦拭眼角無聲淚痕。
然而,她這份歡喜高興的心情還未維持得一刻鐘,就在她感觸良深之時,忽聞旁邊的姬素憐驚慌地叫了起來:“啊……”
夫人原本慢條斯理的拭淚動作,因著她這一聲驚叫,立時胡亂擦了一下,霍然扭過頭,連聲焦急道:“素憐,怎麼了?怎麼了?”
姬素憐怔怔的,指著院中原本歡快起舞的女子,結結巴巴道:“姑母,你、你看錶妹她、她……”
夫人一聽,立時張目往東方舞看過去,只見院中那本來歡快如蝶起舞的女子,不知受到什麼刺激,突然情緒激動地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裳。
夫人一見,又驚又怒地皺起眉頭,朝旁邊綺香苑的下人冷喝道:“你們還不趕緊將大小姐扶回房去。”
可瘋顛發起飆來的東方舞,那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加上她大小姐的身份擺在那,那些下人雖是多人同時上去欲將她強行拉進房裡,但這一時之間,因著顧忌頗多,竟是拿她無可奈何。
東方舞似乎撕得十分高興,一邊用力撕扯著那套姬素憐十分用心繡的衣裳,一邊還嘿嘿傻笑起來;而衣裳在她手裡,很快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露出雪白的皮肉來。
夫人見狀,忍不住咬著牙根,恨恨吼了一聲:“一群廢物,這麼多個人竟然對她一個人沒辦法。”
下人被罵,當然不能還口,眾人一致看著院中痴傻跳撕衣裳的女子,眼裡霎時轉過恨意,在夫人焦急鞭策的眼神下,只得硬著頭皮,再度與東方舞扭拌在一起。
足足花了兩刻鐘,下人們才將瘋跳瘋撕的大小姐制服,強行扭送回房去。
然而,待東方舞的近身丫環平兒給東方舞換衣裳的時候才發覺,就在剛才東方舞撕衣跳舞的時候,她身上已經起了很多小小的紅色斑點。
這會脫下衣裳,沒了束縛,原本安靜的東方舞突然再次發瘋,狂燥掙開平兒的手,還一把扔掉平兒往她身上套的衣服,一邊傻笑著,一邊拼命往自己身上抓,她又長又利的指甲抓到身上嬌嫩的面板,一下便起了無數殷紅的血痕。
而抓破面板的地方,立時湧出股股淋淋令人驚心的血流來。
平兒見狀,自是驚慌得連聲阻止,“大小姐,你別再抓了,再抓身上的面板可都要破了。”
可東方舞那會理會她的哀求,一把甩開欲要阻止她的平兒,兩手十指又使勁往自己身上抓。
“來人,快來人。”平兒見自己阻止不了,立即驚慌往外大叫,“快來人那,大小姐她要抓破身上的皮了。”
夫人原本在門外擔憂地待著呢,聽聞她驚慌失措的叫嚷聲,立即催促道:“你們快些進去幫忙,看看舞兒到底怎麼回事。”
她說著,也急急忙忙邁開腳步往東方舞的閨房裡走。
這一進門,立時看見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東方舞全身上下,除了那張有了數條醜陋爪痕的臉,其餘凡是她雙手可及的地方,全都出現了殷紅如血的抓痕,就算平兒在場死死按住她雙手仍然無濟於事,她一下就掙脫的平兒的束縛,又拼命往自己身上抓了起來。
這條條醒目的血痕就如醜陋陰毒的蛇一般牢牢蟄伏在她白嫩光滑的面板上。
夫人看得是又心疼又惱怒,這下子她還沒有時間來納悶這意外情況,連忙又催促:“你們,快點將她按住。對,拿繩子來先將她綁住再說,可不能任她再抓下去。”
下人們得令,轟一聲一擁而上,按手的按手,捉腳的捉腳,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之後,終於將那比鮮魚還要活蹦亂跳的東方舞給綁了起來。
夫人看著她身上那些殷紅的抓痕,只能讓人給東方舞披上衣服,待大夫來看過之後,才能確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東方舞被綁在椅子上,自然是拼命的又叫又嚷,還不停扭動身子,想要舒緩面板的痛癢感。
夫人看得眉頭直皺,望眼欲穿盼著大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