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整夜的合不上眼,簡直恨了自己只是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
二爺啊,他的二爺怎麼樣了。
每個月還是照樣有人來給他們讀報紙,可關於程二爺的訊息卻漸漸少起來。李貿然越來越焦躁不安,過度的憂慮擊垮他的精神與肉體,終於在年前的一個冬日早晨,他沉沉的一發不可收拾的病倒了。
因著驍勇善戰,這時候的他已經被破格提至連級,程瑞堯看重他,特地給他安排了當地最好的醫院,當然,就是程白所在的那家。
李貿然不知道這場急病是福是禍,他只覺得緊張,緊張得坐立難安,彷彿醫院並不是一個讓人平心靜氣的地方,至少對他來講不是。
白天有年輕的小護士來給他打針,她們都喜歡半羞赧半怨怒的叫他的名字,她們說,李貿然,你到處瞎走什麼,還打不打針了,你不打後面還有別的病人要打呢!
李貿然笑嘻嘻,一手撫著寸頭說:打打打,我馬上就過來打。
坐到椅子邊了,小護士又說:“你天天的到處亂跑什麼,這裡又不是前線戰場,用得著你偵查敵情一樣的四處巡邏麼?”
李貿然說:“是啊,我都習慣了,到哪裡都不肯閒,狗習性一樣改也改不掉。”
小護士咯咯的笑,推著針管說,哪有你這樣的人,還說自己是狗的。
李貿然說:“不怕你笑,我以前在大戶人家做幫工,後來當兵打仗,不是一年四季都跑動著麼,忽然靜下來,還真有點不適應。”
小護士說:“你在哪家幫工啊,哪家會要你這樣油嘴滑舌的幫工?”
李貿然一本正經道:“你別不信呀,還真有大戶人家願意花錢僱我去的。”
小護士依然不信,壓著他手臂上的止血棉球追問道:“哪家呀,你倒是說上姓氏名字來啊。”
李貿然說:“程家,程將軍他們家。”
小護士道:“哎呀,真是這樣嘛,那你一定認識程醫生啦。”
李貿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