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客戶?我很謹慎,雖然我和方剛熟得不能再熟,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但這傢伙有時候特別認死理。讓他千里迢迢來救我的命。他可能都不會猶豫,但要是覺得我有搶他客戶的嫌疑,非跟我翻臉不可。
“黎導演,是有朋友介紹給我嗎?”我笑著問。黎導演也嘿嘿地笑,說沒有的事。只是為謝謝我。因為方剛不在香港,我和費大寶也幫了不少忙,而且大家都是朋友,請我就等於請方剛了。
看來他還在賣關子,我和費大寶也沒多想。就乘計程車前往駱克道的那家粵菜酒家,看來黎導演很喜歡在這裡吃飯。這種檔次的酒家,在香港也應該算是中上等了,以黎導演現在的處境,怎麼消費得起呢?
在疑惑中於二樓的角落找到黎導演,他這次並沒有訂包間,而是散座,但有屏風隔著,是典型的廣東人吃飯談事的風格。他坐在桌中,笑容可掬地看著我們,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等我倆坐下,他又遞上香菸,被我推辭,而費大寶也沒客氣,接過來就點燃。
黎導演將服務員叫過來說可以上菜了。我笑著問:“黎導演,怎麼有興致找我們倆吃飯,是有什麼喜事嗎?”
黎導演哈哈一笑:“沒那麼複雜,不過喜事也是真有。”說完他拿出一份類似合同的東西放在桌上,我和費大寶開啟看。全都是繁體字,認起來有些費勁,但還是能看出,這是電影公司與導演之間的合同,最後一頁的簽署日期是1997年6月份。已經是十年前的。
“什麼意思?”費大寶問道。黎導演笑著說,那天晚上他剛供完古曼,也換了供品,剛上床躺下,就聽到壁櫃的木板發出響聲。他爬起來不到兩秒鐘,櫃子就塌掉了,裡面堆了很多雜物,還有書籍、光碟和雜誌等,全都壓在床上。
我說:“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是為了供奉古曼,你早就上床睡覺,說不定會被壓傷。所以覺得這是古曼在幫你逃過一劫?”
黎導演神秘地搖搖頭:“開始我也這麼覺得,但如果不是為了讓古曼遠離衛生間,我也不會移床到壁櫃下面,也就沒有被壓的危險。我在收拾那些雜物的時候,有個裂開的檔案袋,裡面全是當年我拍戲時的導演合同。看著這些合同,數了數大概有七八十份,我一直留著沒有扔。心裡很感慨,隨便翻了翻,其中有份合同就是這個。裡面有個條款是賣掉的電影光碟,我都有版稅可分,但每五年才結算一次。現在剛好過了十年,應該分給我兩筆錢,但那時候早就忘記了。我把所有的合同都翻出來。還有幾份也是這樣寫的,都是同一家電影公司。”
費大寶連忙問:“後來去找電影公司要錢了嗎?那家電影是否還在啊?”
“所以說我運氣好,那間公司已經改了名字和後臺老闆,但賬務關係也保留著。”黎導演說,“我去找新公司。老闆當然不願意,我就說要找律師跟你交涉,剛好這家公司有部新戲要上,正在兩地搞宣傳,可能是怕有負面影響。就答應幫我查賬。查了不要緊,光從1997到2000年,那幾部電影就賣了幾十萬張光碟,每張我能抽得兩塊錢,就是一百多萬港幣。”
聽了這個訊息之後,我和費大寶都瞪大眼睛,黎導演開心地大笑,拍拍我的肩膀:“田顧問,真要感謝方老闆和你,要不是認識你們倆,我哪裡有這麼走運!”
菜上齊了,我和費大寶舉杯慶祝黎導演終於否極泰來,他也很高興,光自己就喝了半瓶白酒。我問他這筆錢要怎麼花,是不是先換個好點兒房子住。
第0984章陳年版稅
黎導演打著酒嗝:“當、當然!這麼破的鞋盒子,我他媽早就住夠了,明天就退掉,去尖沙咀租正規公寓。”
按我以前的經驗,覺得黎導演可能要去租那種每月租金兩三萬的高階公寓,沒想到只是換個正規公寓而已。黎導演畢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人,五十幾歲的人,不像年輕人那麼容易衝動,有了錢就想大把花,比如之前那個住在深水埗的鵬仔。
黎導演拍著自己的腿:“過幾天安頓好,我要去醫院好好治治這條腿,太痛苦,陰天下雨就疼得要死,不敢吹風,夏天再熱也不能穿短褲。他媽的!”我說也是,現在有錢了,最重要的就是把病治好。
回酒店的路上,費大寶感嘆:“半天半地的九靈古曼真這麼厲害?這也太巧合了吧?壁櫃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供奉古曼之後才塌?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檔案袋是破的,就想起來收拾合同?剛巧又發現裡面有份合同,條款是還有錢拿?連老闆和名字都換了的公司,居然因為有新片上映,而怕負面新聞給黎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