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些供奉品全都扔到公路旁邊的雜草叢裡,又駛了幾公里,在服務站的24小時超市買了糖果、糕點和酸奶果汁,重新放在古曼身邊。折騰完已經是深夜,公路上除了路燈,就只有偶爾經過的汽車。
我和姜哥都沒說話,心裡各有所思。其實都是沒底。不知道地童古曼會不會生氣。汽車行駛中,面前視野開闊,一輛車也沒有。我掏出手機想檢視一下今天的簡訊,忽聽姜哥大叫起來,急打方向盤,汽車朝右側猛衝過去,撞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
幸好我係了安全帶,但也被勒得胸前疼痛,駕駛室方向盤的氣囊可能出了故障,並沒有彈出,姜哥的安全帶也斷了。他被撞得鼻孔流血,方向盤頂在胸口,人也疼昏過去。我叫了半天他才醒過來。處理了鼻子的傷口,還好沒什麼大事。
我倆忍著痛鑽出汽車檢視情況。那棵有大腿根粗的樹已經被撞斷,我問姜哥:“你怎麼回事,打什麼方向盤啊?”
“我眼前一花,看到有個小男孩正在跑著橫穿馬路,只有不到五米遠就得撞上,我能不打方向盤嗎?”姜哥臉都白了,捂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
我前後左右仔細找,哪有什麼小男孩的蹤影?可姜哥一口咬定肯定看到了,不然為什麼打方向盤。我心想。如果是陰靈出現,那也是我能看到,而姜哥看不到,可現在正相反,他剛才的幻覺我卻完全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汽車前保險槓已經變形,左大燈也碎了一地,但好在車還能開,我心裡隱隱覺得不太吉利,就讓姜哥原路返回,今晚不去那家洗浴中心了。姜哥打電話給他開洗浴中心的朋友,那朋友卻仍然讓他把車開過去,說認識那邊4S店的人,修車全免費。
姜哥說:“再有大半個小時就到康平,我看還是開過去吧。”我一想也只好這樣,反正高速路上都有監控,撞壞行道樹,第二天去交警大隊交罰款就是了,於是我們上車繼續朝康平方向駛去。
十幾分鍾後,前面有個向左的拐字路口,中央擺著“前方施工,請您繞行”的警示牌。汽車只好左拐,又開了十幾分鍾,這條路真叫一個筆直,不但來往的汽車看不到,連路燈也沒了。黑漆漆什麼也沒有,要不是汽車前大燈,估計都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剛要說話,在開著遠光的前大燈照射下,看到面前約一百米處站著兩個人,正站在路邊朝我們揮手。姜哥說:“奇怪,剛才沒看到前面有人啊,是要搭車的?”
我說:“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來的人要搭車?”
那兩個人慢慢朝汽車走來,到車前的時候,看到這是一對年輕男女,男的穿著白襯衫黑褲子,女的穿白色連衣裙,長得都很文雅清秀。我警覺地把副駕駛車窗搖下一小半,問:“你們有事嗎?”
那男人笑了:“我們要回家,可越走越黑,有點兒害怕,麻煩你們能送我們一程嗎?”
姜哥問:“你們家在哪?”
男人說:“就在前面,開車的話可能要二十分鐘。”
看著這對男女,再看看四下荒涼的公路,我忽然想起前幾天從瀋陽市殯儀館出來,誤上鬼擺渡車的事,心裡有點兒不舒服。就拒絕了,說我們走錯了路,正要掉頭回去,你們還是步行吧。
那男人說:“幫個忙,我們要是走路過去,至少也要四五個小時。”
姜哥很大度地說:“沒問題,上車。”
我連忙用眼神阻止:“真不好意思,我們的車快沒油了,要是送你們回家,我們可能回程都不夠。”
那男人收起笑容:“你們的油箱是滿的。”
我心裡一跳,姜哥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男人說:“幫幫忙吧。”
我說:“不行,我們幫不了你,再見。”又對姜哥說:“快掉頭吧。”
那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姜哥:“就算不願意幫忙,你不也得繼續走這條路嗎?為什麼不順便捎上我們?咱們去的都是同一個地方。”
我笑了:“誰說我們一定要走這條路?你又憑什麼說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你家?沒聽見我說正要掉頭往回開呢。”
男人搖了搖頭:“這條路不讓掉頭。”
姜哥也失笑:“這條路連個路燈都沒有,也沒訊號燈,怎麼不能掉頭?難道還有交警在這裡嗎?算了算了,上車吧,我這人就是心眼好,先把你們送到地方再說。”
我連使眼色,姜哥反倒不高興了:“老弟,你這人真不講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別這麼自私好不好?又不讓你開車,你閉眼睛打個盹,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