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呵呵笑,不好意思直接喊她小名。
涇河縣在涇河上游,省城在下游,為了方便認路,林師傅就沿著涇河走,這一路坑坑窪窪,顛簸不平,可把駕駛樓裡的三人給顛壞了。
姚祺年摸著快被顛散架的屁股,牢騷道:“想要富,多修路,路都修不好,到哪年哪月才能富起來。”
林師傅笑道:“可不是,還費油,這路程遠了,就沒走水路划算。”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姚祺年,王郢生產隊的碼頭眼看就快建好,姚祺年是有打算走水路送貨,這樣也能安全點。
正說著話,又是一個顛簸,差不點沒把人顛飛起來,姚祺年齜牙咧嘴的直抽氣,餘光瞄了眼猶如老僧入定的宋明好,開口道:“別不好意思,想揉就揉。”
至於揉哪裡,就不言而喻了。
宋明好含糊不清嗯一聲,手悄悄往屁股下探去。
路程遠,天擦黑了才過涇河縣地界,上半夜大家夥兒都被顛的很精神,到下半夜就不行了,除了林師傅,姚祺年和宋明好都在打盹,再顛簸也顛不走兩人的瞌睡。
直到林師傅猛地一個剎車,所有人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往前衝。
“怎麼了,怎麼了?!”姚祺年一驚,騰地直起身。
宋明好也揉揉眼,伸腦袋往外看,藉著卡車探照燈能看見前方攔路的一堆樹杈。
林師傅錘了下方向盤,沉聲道:“壞了,指定是碰上劫匪了。”
他話音才落,就見路兩旁的水溝裡出來十幾個莊稼漢,每人手裡掂根木棍,把林師傅的卡車圍住。
姚祺年還好,以前好歹混過社會,沒太緊張。
宋明好就不行了,怕的手心全是汗,禁不住哆嗦起來。
“別怕。”姚祺年低聲說了句,然後揚起笑,從車窗探身出去,挨個給十幾個莊稼漢遞煙,一副老油條的架勢:“過路費啥的,都好商量啊。”
這年頭日子不好過,他們也不是想害人,就是圖幾個錢,見姚祺年態度還算好,其中一個道:“下來說。”
姚祺年回頭朝林師傅和宋明好看眼,道:“你們坐著,我下去看看。”
林師傅不放心的叮囑:“大兄弟,別硬碰硬,說點軟話,再帶一包煙。”
“帶了。”
姚祺年剛開車門,袖子就給宋明好拽住了:“我也去看看。”
“瞎摻和。”姚祺年皺眉,低聲道:“坐好等著!”
見他臉上帶著從未有的嚴肅,宋明好愣住,不覺鬆開了手,到底沒跟下去摻和,只趴在車窗上伸長腦袋往外看。
好在姚祺年沒去多久就回了,他去的時候還穿件襯衫,回來時身上就只剩件背心了,腳上的鞋也被人擼走,赤腳爬上卡車。
“林哥,走。”
林師傅沒打頓,忙起火踩油門,也不管路顛不顛了,一下竄出去老遠。
宋明好驚魂不定的問:“他們沒打人吧?”
姚祺年搖頭,隨即罵了句髒話:“挨摸了!”
宋明好臉一紅,識相的沒再問摸哪兒了。
“他們管你要多少錢?”林師傅問。
提起這個,姚祺年就一陣爽:“放心,沒要去多少,錢被縫到褲衩裡了,脫我褲也沒用,有種撕褲衩。”
林師傅哈哈笑,笑完了才提醒:“講究點,宋老師在呢。”
姚祺年咳了聲,偷瞄眼宋老師,見她臉朝窗戶,只丟個後腦勺給他,忍不住道:“大晚上,看鬼啊。”
也不問問他好不好,他都挨摸了。
宋明好好氣又好笑,不搭理他,要擱頭幾年大革命的時候,這人一準挨批。鬥,沒點正形。
這麼一鬧,三人都沒了睏意,天光大亮時才進入省城地界,路要比先前平整多了,林師傅加快速度,快中午時,總算趕到師範學校。
宋明好要去教育樓報道,臨走前還給了姚祺年五塊錢車費,坐火車也是這些錢。
姚祺年沒接,不爽道:“你乾脆把柴油錢一塊給了。”
天,不帶這麼不講理的。。。
宋明好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姚祺年朝她走近兩步,衝食堂方向抬抬下巴:“你要過意不去,請我吃頓飯也成。”
來之前,宋明好把糧食關係也一塊轉了過來,只要拿到食堂登記就能免票吃飯。
“當然可以,林師傅也一塊。”
林師傅笑呵呵擺手:“我就不去了,我還得去給媳婦買件汗衫,你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