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抽身也沒那麼容易。
秦檜七竅玲瓏、一點就透,當即挺身而出,義正辭嚴地替家主推辭,聲稱家主程公子施粥本是出於仁厚,既然來筠州經商,為筠州分憂也是分內之事,並不冀求回報,況且官倉私營於體制不合,建議糧倉只在施粥期間由程記糧鋪借用,一旦戰事平定、民夫散去,就交還官府。
滕甫連連稱許,說道:有其主乃有其僕!連下人都有這般見識,可見程公子平素行事有方!
程宗揚連聲遜謝,心裡卻樂開了花。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收購糧食,再以施粥的名義運到糧倉,任誰都不會起疑。
至於每天都要運糧當然是粥棚用度太大。現在每天來吃粥的都有幾千人,自己就是報個上萬人也有人信。人口繁雜,誰能數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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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自己有了滕知州這座靠山,誰想來找麻煩都得掂量掂量。
滕甫曾在朝中擔任御史中丞的高官,與賈師憲不合才請郡外放,到筠州任知州。宋國宰相一級的高階官員到地方擔任州府長官,或者擔任州府官員數年便升任宰相是種常態,誰也不敢說滕知州明年會不會又成了滕相爺。
有滕甫這張成色十足的虎皮,程記糧鋪行事更加方便百倍。
程宗揚將糧倉位置選定在河灣附近,在常平倉之後,表面上是因為施粥結束,糧倉便即交公,將來圍牆一圈就成了常平倉的一部分,其實是藉著常平倉那一排十幾座大倉的掩護,方便自己往浮凌江運糧。
當天下午糧倉便開始動工,建倉的工匠都來自滯留的民夫。
因為是修建給自己吃飯的糧倉,人人感恩,不惜力氣,速度比平常又快了數倍。
用不了五、六日,兩座各能容納五千石的糧倉便能建成。
糧倉的事雙方有志一同,皆大歡喜,與王團練翻臉的危險性也因為搭上滕甫這線而降低許多,程宗揚心情頓時輕鬆起來。卓賤人呢?
小紫卻道:我要去豹尼姑。
程宗揚奇道:什麼尼姑?
香竹寺的尼姑。
慈音啊?那死尼姑有什麼好看的?程宗揚壓低聲音,耳語道:咱們都出去了,卓賤人怎麼辦?
小紫笑道:帶她一起去好了。
別開玩笑!程宗揚道:筠州有太乙真宗的道觀,他們不認識咱們,但肯定認識卓賤人,帶她出去讓有心人看見就麻煩了。咦?卓賤人呢?
在裡面呢。小紫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自有法子,你去叫馬車來。
鵬翼社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馬車在巷口,他們對外說程記糧鋪的老閱仁厚,聽說這間筠州車馬行是新開張的,因此包了他們的車馬來用。
程宗揚出去交代一聲,馬車立即駛到門外。車伕已經得到大營的軍令,一句話都不問,只等程少校的命令。
程宗揚等了片刻,小紫便推門出來。筠州雖然不常下雪,這兩天卻寒風刺骨,她穿了一襲小羊羔皮縫製的輕裘,抱著一隻狐皮暖手,一綰青絲垂在胸前,水盈盈的美目帶著天真好奇的稚氣,怎麼看都像一名不諳世事的純美少女。
程宗揚看周圍沒人,低頭在她粉嫩的玉頰上香了一口。死丫頭,打扮這麼嫩,出去就說是我新納的小妾好了。
小紫笑吟吟道:你新納的小妾在後面呢,出來吧。
門簾微動,出來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她畫著長長的黛眉,嘴上是濃濃的胭脂,又紅又豔,上身穿著一件翠綠的衫子;雖然是冬季卻敞著襟,裡面的抹胸開得極低,露出大片雪白胸脯。腰間繫著一條花汗巾,下身穿著一條水紅的百褶長裙。看起來就像青樓豔妓,哪裡有半點以前的模樣?
程宗揚很是陌生地看著打扮豔俗的卓雲君,半晌才笑出聲來。卓賤人這模樣真夠看啊。
走啊,看尼姑去嘍。
小紫笑著登上馬車,卓雲君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程宗揚跳上車,對車伕說了香竹寺的位置,然後放下厚厚的車簾笑道:卓教御這麼個大美人兒,硬被你打扮成路邊的野雞,恐怕藺老賊見了也認不出來。喂,卓賤人,你的臉這麼紅是因為抹了胭脂,還是羞的?
卓雲君笑了笑,身子依偶過來擁住他的手臂。
卓賤人這麼主動,真有些娼妓的樣子。程宗揚看得有趣,摟過她粉白的頸子,狎戲地親住她的小嘴。卓雲君被他壓在座椅上,仰臉送上唇舌,任由主人痛吻一番。
程宗揚一邊吻,一邊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走。一摸之下,程宗揚才知道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