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宗揚笑道:“只要陶兄不失信就好。”
“一言為定!”陶弘敏指著秦檜道:“你這位伴當也是妙人,到時一同來樂樂。”
秦檜道:“陶公子謬讚了。”
程宗揚陪著陶弘敏走出大門,等他乘舟去遠才間道,“他怎麼來了?”
秦檜道:“陶弘敏此行來意昭然若揭,無非是想拉攏公子。”
“是嗎?”
秦檜道:“陶弘敏只和公子談了一刻鐘,卻在這裡等了一個時辰,公子以為呢?”
“一個時辰?他還真有耐性。”
“陶氏錢莊的總掌櫃陶老爺子年過七旬,幾個兒子都盯著總掌櫃的位置。”秦檜提醒道:“陶弘敏請公子赴宴不成,親自來會,可見對公子十分看重。”程宗揚卻有些奇怪。自己只和陶弘敏見過一面,有什麼能被他看重?何況陶弘敏想拉攏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問起紙幣?難道他想借此大幹一把,槍得總掌櫃的位置?
從程宗揚的角度看,紙幣完全淘汰金屬貨幣是已被證明的事實,但他沒有意識到憑空多出四倍貨幣對陶氏錢莊意味什麼。反正自己過幾天就要離開晴州,也不用多想。程宗揚把這件事拋到一邊,問道:“死丫頭呢?”
“去了鵬翼社。”秦檜道:“聽說月姑娘發了脾氣。”
“發脾氣?孟老大得罪她了?”
“雪隼傭兵團接了江州生意,準備明天啟程。敖隊長去見月姑娘……”
程宗揚插口道:“敖潤明天就走?”
“據說雪隼副團長石之隼親自帶隊,他應當下午便會來向公子辭行。”
副團長親自帶隊,看來雪隼看好的不只是這筆生意,多半還有星月湖這塊塵封已久的金字招牌。
秦檜接著說道:“敖隊長口沒遮攔,說起昨天的事;月姑娘一聽說孟老闆與黑魔海交手竟然沒有通知她,於是大發脾氣。”
程宗揚大笑道:“好好好!月丫頭的兇悍我領教過了,往後讓孟老大去頭痛吧。”
孟非卿既然來不了,自己也不用趕去上他的軍事課,難得輕鬆一上午。程宗揚施施然來到後院,一邊順便鎖住泉玉姬魂影,召喚泉賤人過來,想問小紫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異樣。誰知真氣送過去卻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回音。
泉賤人的魂魄都附在自己身上,即使在睡夢中也一召即應,這種事還沒發生過。程宗揚大是稀奇,接連送過幾道真氣始終沒有動靜。他疑惑地抬起頭,赫然看到院子一側的涼亭正坐著一位老者。
藺採泉寬袍大袖、鬚髮皓然,神態自若地依欄而坐;泉玉姬伏在他腳邊,臉色蒼白、目露驚惶。她肩頭傷口綻裂,白衣滲出一片鮮血,那柄落梅劍連鞘掉在一旁,顯然還未出手就被制住。
程宗揚厲聲道:“會之。”聲音剛一出口,只見藺採泉從袖中取出一支笛子橫在唇邊,輕輕吹出一個音符。自己的叫聲還沒飛出庭院就被笛聲壓住。
藺採泉放下笛子,微笑道:“程公子,別來無恙?”
()好看的txt電子書
程宗揚心頭暗緊。這老傢伙不發威,自己一直把他當病貓。這些天自己沒少和太乙真宗打交道,難怪他找上門來。
程宗揚一瞬間轉了無數念頭,最後還是放棄硬拼的打算,哈哈一笑:“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藺教御!失敬失敬!”
藺採泉嘆道:“草原一別已近年許。如今你我二人雖然安坐於此,奈何故交多有凋零;物是人非,令人不勝唏噓。”
“哦?難道是哪位朋友出事?”程宗揚打定主意,卓雲君的事沒有外人知道,自己絕口不提,讀他也摸不出底細。至於元行健那邊,泉玉姬既然失手,多半瞞不過去,索性推到林之瀾身上。
“小友多有不知。”出乎自己的意料,藺採泉提都沒提元行健,反而說道:“不瞞小友,敝宗家門不幸,掌教真人殉難訊息傳來,幾位教御便起了紛爭。夙教御心灰意冷、遠走塞外,還有兩位教御更是雙雙失蹤,生死不知。”
程宗揚嗟嘆:“怎麼會這樣?太讓人意外了。”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看著藺採泉手中的笛子。那支笛子色澤灰白,上面鑽著幾個孔,依稀是用脛骨製成。
程宗揚忍不住道:“藺教御的笛子式樣不俗,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無他,無他,某獸之骨罷了。”
程宗揚對這老傢伙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肯定會被他這番冠冕堂皇的說詞騙得服服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