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予也別無他法,唯有進行自我安慰——雲氏暗衛遍佈天下,必定能找到出岫,確保她安然無恙。
縱然不停地安慰自己,可沈予還是焦慮不安,遂連忙囑咐清意:“咱們繼續趕路,你務必每日與暗衛取得聯絡,告訴我事情的最新進展。”
清意知道出岫在沈予心中的地位,自然也不敢有所怠慢。
可到底是誰下的手?沈予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難道是天授帝?不!聶七為人雖狠戾,倒也不至於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去對付出岫。
是雲想容嗎?她一介弱質女流,就算空有幾分智謀,又哪裡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或者是明瓔?可雲承分明說過,明瓔已經得了失心瘋,兼且毀容……
想來想去,沈予竟對幕後主使之人毫無頭緒。
可嘆雲氏樹大招風,如今又剛剛收回北地的生意,正是惹人不滿、遭人嫉妒的時候。他還真沒法子弄清楚,到底是誰下得手。
放眼雲氏族內、族外,皆有可能。
如此又過了兩三天,尋找出岫的事依舊毫無進展——暗衛每日送來的訊息,皆是不妙。
到了第四天,沈予已無力拆信再看,他只要看到清意來報時的表情,便能猜到信上的內容——尋人未果。
沈予只恨自己回來得太晚,路上耽擱得太久,遠水救不了近火……
帶著這煎熬擔心的情緒,他忍不住加快了腳程。終於,一行到了京州界外,只差三天便能進城了。
只要翻過眼前這座護城山,就到了京州地境之內。
進山之前的最後一晚,近千人馬開始安營紮寨。一條小河從護城山裡流淌而出,水源甚是清澈。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天氣開始變得燥熱,尤其沈予所率領的都是武將,各個身強體健火力十足,又是日日趕路。
好不容易瞧見一條涼爽河流,將士們嚷嚷著要去河裡洗澡捉魚,但沈予毫無興趣。
熔金的落日和獵戶的燈火,未能讓他的心情有所平靜,他在掙扎,在考慮著一個重要決定。
“侯爺!”帳外適時響起一陣熱鬧,幾個捉魚歸來的將士高聲喝道:“快出來吃魚!我們捉了好多條!”
沈予哪裡有這心思,便對清意擺了擺手:“你出去吃罷,讓他們不必管我。”
“侯爺彆著急,我明日再去打聽打聽出岫夫人的訊息。”清意眼見沈予日漸寡言,忍不住勸道。
沈予聞言只嘆:“你不必安慰我,咱們進了護城山,哪裡還能聯絡上雲氏暗衛?須得出山之後才行。”
關鍵在於,這麼多人馬進山趕路,至少也要兩日之後才能翻過這座護城山。
兩日……很多訊息都要滯後了。出岫是死是活,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內情,兩日之內他無法知道。
尤其,進入皇城京州之後,他的行為受限,一時半刻更是無法脫身……
想到此處,沈予只感到一陣無力。對於出岫,他總是不能放下一點心思。正懊惱焦慮著,一股柴火煙燻的味道忽從帳外徐徐飄了進來,是將士們將燒烤架子搭起來了。
顯然,清意也聞見了這股味道,遂再行勸慰:“侯爺,您就算再擔心,也總得先吃飯啊!餓著肚子可想不出救人的法子。”
沈予張了張口,正打算回一句,卻聽到帳外有人大聲說話:“那名妓也是個人物,嫁給皇帝詐死多年,如今又突然出現。所以說紅顏禍水啊!這不,出城燒個香還被人擄走了。”
名妓、嫁給皇帝、被人擄走……
聽見這一席話,沈予心中一揪,風也似地跨出帳外,衝著說話的朱姓將領亟問:“朱大哥方才說什麼?誰被擄走了?”
朱姓將領一看沈予這等反應,還以為他是風流本性,愛聽這些風月之事,便曖昧地笑了笑:“嘿嘿,咱哥兒幾個方才去洗澡,聽山裡的獵戶們說,鸞夙當年嫁給南熙慕王,是詐死!如今她在宮裡好好的,大著肚子出來燒香,被人擄走了。”
話到此處,朱將領刻意頓了頓,解釋道:“唔……侯爺從前也是風流之人,應該聽說過‘鸞夙’這個名字罷?‘南晗初,北鸞夙’,可是從前風月場上兩朵花兒啊!”
“這訊息可靠麼?”沈予顧不得答話,連忙再問:“鸞夙真的出現了?又被人擄走了?”
“我也是聽山裡的獵戶說的,好像整個京州城都傳開了!”朱將領越說越是興奮,掩藏不住對皇家秘辛的好奇:“當年聽說南熙慕王娶了北熙名妓,大家都以為是一段風月佳話。誰知道後來聽說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