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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與九皇子聶沛瀟謀面。去年雲辭大婚之時,賓客實在太多,兩人又各有待客的任務在身,便也無暇與九皇子結交,今日見他登門前來,都有意結識一番。

為表誠意,兄弟兩人早早便在府門相侯。未幾,遠遠瞧見一輛異常低調的車輦駛來,緩緩停在府邸門前。隨之,車上相繼走下兩人,一人黑衣一人紫衣,正是慕親王聶沛涵、誠郡王聶沛瀟。只不過聶沛瀟封王日子尚淺,如今又沒有封邑,因而眾人還是習慣性地稱呼他為“九皇子”。

雲起與雲羨齊齊望去,慕王聶沛涵是房州的主人,素來喜穿黑衣,彼此之間已見過多次,自不必說;再看九皇子聶沛瀟,兩人都不禁細細打量起來。

一襲暗紫衣衫,身姿挺拔,衣襟、袖口都綴了黑色蛇紋,腰間也繫著一條綾金的黑腰帶,可見是專程佩戴的,也算表達對亡者的尊重。

但見這位九皇子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那雙鳳目倒與慕王如出一轍,應是得了統盛帝遺傳,可這滿面的風流雅痞之相,卻無論如何教人無法與“文武雙全”四個大字聯絡起來。

慕王是容顏絕世,雌雄莫辯,陰柔魅惑之中又見狠戾;

九皇子是挺拔貴氣,俊朗陽剛,只是面相實在太過風流,那天生微勾的唇角看著很是涼薄,又似時時刻刻帶著笑意,實在不像在戰場上威懾敵人的名將,更不似雅好音律之人,只像是個……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

若論魅惑絕世,慕王當之無愧;若論風流貴氣,九皇子則更勝一籌——這是雲起和雲羨同時對比了兩位南熙皇子後的評價。

相傳九皇子簫不離身,一管長簫不知吹奏過多少繞樑之曲,也不知擄走多少閨秀芳心。只不過,這位九皇子爭名逐利之心不重,曾多次拒絕其父的指婚,自言府中只豢養姬妾,絕不任人擺佈娶妻納妃——哪怕是自己的父皇也決不妥協。

九皇子本就是南熙宗室最年幼的皇子,也是統盛帝的老來子,又因這份閒散與灑脫,反倒使統盛帝對這個兒子極為偏愛,見他雖然生性懶散,可關鍵時刻也知道輕重分寸,便也由他胡鬧去了。

九皇子成日出入皇城,結交風流子弟,涉足煙花柳巷……統盛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那首《朱弦斷》傳入耳中時,統盛帝也不見氣惱,反讚道:“寫得不錯。”

只不過,看歸看,想歸想,雲起與雲羨卻都不敢小覷這位九皇子。他十幾歲跟著其兄慕王行走軍中,旁的功勳不提,只一套“躡雲逐月十六式”劍法已是威震八方,曾在討伐姜地時一劍斬下姜族首領,自此名聲大作。

想到此處,兄弟二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約而同想起了四姨太鸞卿。若要當真論起來,今晚這位九皇子聶沛瀟,也算是鸞卿的滅族仇人了。

雲羨率先回過神來,生怕聶沛瀟在門口站得久了,訊息會傳到鸞卿耳朵裡,於是連忙伸手相邀:“兩位貴客有請,家母已等候多時。”

聶沛涵與聶沛瀟並不多做客套,拱手還禮進入雲府,先是去祭拜了雲辭,又轉入吟香醉月園赴宴。有沈予這等酒場高手在席間調節氣氛,一頓私宴也算賓主盡歡。

待到宴至尾聲,已是月上中天,聶沛涵與聶沛瀟在宴上不疼不癢地說了些話,便藉口時辰已晚,告辭出府。這令雲起和雲羨摸不著兩位皇子的真正來意,唯有太夫人聽出了話外之音,卻也是一笑置之,不軟不硬擋了回去。

訊息傳回知言軒時,出岫還未歇下,確切的說,只要九皇子聶沛瀟不離開,她便不敢去睡。如今,她已成驚弓之鳥,“出岫”二字也與雲辭緊緊相連,她不想發生任何意外之事,去玷汙雲辭死後的英名。

知道九皇子走後,出岫才鬆下一口氣。大約是因為這個緣故,她忽然想起雲辭與她品評《朱弦斷》時的情形,也想到雲辭贈給她的那具琴。自從搬進知言軒主園居住,出岫便將琴找了出來,今夜思緒紛亂,她忽然生起撫琴的興致。

見夜深人靜,知言軒上下都睡了,出岫才抱著琴,在竹影的護衛下走出去,想找個地方撫上一曲,寄託哀思。

信步走著,終於尋到一處僻靜之地,看著還有些眼熟。出岫想了半晌,才記起她在雲辭大婚那夜曾來過此地,且還遇見了一個言語輕浮的紫衣公子。卻不曾想,今夜漫無目的走著,又舊地重遊了。

“夫人,這裡是靜園。”竹影開口提醒道。

靜園,果真擔得起一個“靜”字,實在僻靜得很。只是,這名字有些耳熟……出岫恍然,夏嫣然失足落水之地,正是靜園荷塘!

她不禁抬目望向不遠處的荷塘,此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