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雙手持棍,兩隻遍佈血絲的眼睛,虎視眈眈地掃過圍觀的那些人,目光所過之處,眾人無不紛紛退讓。這些人只不過是普通百姓,上有老下有小,要他們對付一個偷東西的小賊,自然是人人奮勇向前,但面對一個拼命的瘋子,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
“哥!”小妹總算擠開了人群,跌跌撞撞地到了雷烈身前,“你沒事吧?”她眼圈紅紅的,小手用力撕下了一條雪白的內衣,不由分說地往雷烈腦袋上的傷口纏去,全然顧不得手上沾染血汙。
“你們憑什麼打人?”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見到這種場面,能撐住不哇哇大哭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小妹卻如同老母雞護小雞一樣,勇敢地把雷烈護在身後,衝著圍觀的人群大叫道:“捉賊捉贓,憑什麼別人說我們是賊你們就相信,就因為我們是外地人?你們這幫人白活這麼大,究竟長不長腦子?”
她的小臉因為漲得通紅,尚未發育的胸脯急速起伏著,如同發怒的小野貓一樣,對著人群顯露著自己稚嫩的爪牙,臉上沒有半點的懼色。
“算了小妹,我們走吧。”雷烈低聲道,他一手拿著木棍,另一隻手抱著小妹,對著人群緩緩後退,待到小妹上了馬車,這才一擰身,跟著坐到了車轅上,一抖韁繩,向最近的鎮門狂奔而去。
那些鎮民雖說在面對他的時候一個個義憤填膺,卻還沒有閒到為了一個可能的小偷大舉出動的地步,尤其這小賊還如此的勇悍,因此竟然沒有一個人追上來。馬車穿街過巷,一路暢通無阻,片刻之後,已經到了鎮外幾里之地。
一個身材瘦高,生著一對三角眼的黑衣人靜靜地站在路邊,在馬車經過的一刻突然暴起發難,只見寒光一閃,一柄細長的寶劍已經如毒蛇一般,刺向正在專心趕車的雷烈心口。
“啊……”雷烈的驚呼只叫出了一半便被堵在了嗓子裡,下一刻,心口中劍的他翻身從車上跌落,馬車隨之停了下來。那黑衣人三角眼中閃爍著冷凜的光芒,邁步向車門走去,對於躺在另一邊的雷烈看都不看一眼——他對自己的劍一向很有信心,剛才那一下已經刺中了對方的心脈,就算後者有十條命,現在也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賊子大膽!”雷霆一樣的怒吼聲中,狂猛的潛力洶湧而至,出手的赫然是一位戰氣境的高手。黑衣人雖然是戰勁十層的強者,在這足足比自己高了一個境界的對手面前,仍舊是不堪一擊,悶哼了一聲,瘦高的身體彷彿風中的稻草一樣高高拋起,倒飛出五六丈,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此人也算是個狠角色,這一擊至少打斷了他**根肋骨,內腑更是受到了重創,卻依舊一聲不哼,張嘴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身體隨即化作一道烏光,速度奇快無比,轉眼就遁出十幾丈,竄進了樹林裡。藉助樹林的掩護,又是幾個縱越,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黑衣人逃走的同時,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馬車邊,正是曾和雷烈交談過的林遠山,懷裡卻不見了他那頭金色小獸。這個英俊的年輕人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雷烈,眼睛裡光芒一閃,嘴裡卻發出一聲充滿憐憫意味的嘆息,隨後走到馬車跟前,高聲道:“小姑娘,你沒事吧?”同時伸手掀開了掛在車門上的棉布簾子,而後卻不禁一呆。
這種鄉下人用的馬車可以客貨兩用,平時拉貨,在上面加個棚子,裡面放一把小凳,就可以載人,此時雷烈的貨物都已經賣完,車廂內可說一目瞭然。然而林遠山目光所及,整個車廂卻是空蕩蕩的,哪裡有那鄉下小姑娘的影子?
“你在找什麼?”一剎那間,這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幾乎讓林遠山嚇丟了魂,一股寒氣從頭頂直貫到腳底。他僵硬地轉過身,臉上吃力地擠出一絲笑容,看向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雷烈。
“小兄弟……”
“鎮子裡那幫人,還有那個黑衣人,都是你安排的吧?”林遠山的話被雷烈毫不客氣地打斷:“英雄救美,雖然俗氣卻不失有效,說說看,你究竟想從舍妹身上得到什麼?”語氣不溫不火,好像只是在問對方今天吃過飯沒有。
“小兄弟誤會了,我只是剛好路過此地……”話未說完,林遠山的右掌突然帶起一串殘影,在一瞬間連續探出三次,三團戰氣隨之化作三道奔雷,從不同方向向雷烈激射而至。
不管是戰勁境,戰氣境還是更高的戰罡境,武者們的真氣並非是無窮無盡的,林遠山學武的天分極高,本身也肯下苦功,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戰氣境三層的武者,在大秦國年青一代裡也算是佼佼者,卻也不能永無休止地將真氣離體攻擊,此時卻對著雷烈連發三擊,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