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的血海開始迅速向中間收縮,剎那之間,一個長達數十萬丈的血色巨蟒已然出現在了雷烈的眼前。
誅神大陣是楚氏先祖傳下的,賴以防身保命的秘法,據說其傳承來自上一次大浩劫之前,到了楚振山手裡,卻別出心裁地與嗜血精靈融合在了一起,殺傷力變得更加驚人,也更加殘忍。剛才的嗜血精靈,已經犧牲了霧海星三分之一的人口,和他包括楚氏另外兩個老祖在內的所有族人,如今的九星連爆,更是耗盡了他這些年來獵殺的,數以億計的強悍生靈的精血,此招一出,等於把整片血海都煉製成為了一個巨型嗜血精靈,威力至少比先前增加了十倍。
“殺了他!”楚振山充滿殺機的喝令之下,巨蟒絲毫不顧仍在體內旋轉磨滅自身的陰陽魚,蛇尾一擺,龐大的身軀倏然掠過數萬裡的距離,來到雷烈的近前,卻在靠近的同時砰然爆裂開來,化作漫天的血雨,同時擺脫了來自內部的陰陽斬的困擾。
紛紛灑灑的血雨籠罩了半徑幾十萬丈的空間,或細雨霏霏,如雪似霧,搖搖蕩蕩間好似渾不受力,或暴雨傾盆,如一條條巨型瀑布落下,或化作長江大河,綿綿不絕,滾滾而下,更有無數的血龍,血鳥,血蟒以及林林總總的血色巨獸在雨中成型,從上下八方將雷烈團團包裹在內。一波又一波的勁氣隨著各種攻勢狂湧而出,在雷烈身邊構築起一道由陰寒能量組成的可怕力場,將他周圍的空間牢牢鎖定,變成了泥沼一般粘稠的存在,令人難以行動半分。
這能量有著強烈的腐蝕性,所過之處,就連空間也被其侵蝕得千瘡百孔,卻又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引力,每時每刻都在吸引撕扯著雷烈的身體,彷彿無數強力的水泵,想要將他體內的精血盡數攝出。然而更大的威脅卻來自那些雨滴,這些蘊含劇毒的血雨迅疾如利箭,卻又如水銀般無孔不入,在九星連爆之後,毒性更是達到了可以瞬殺大能者的程度,這種程度的密集攢射之下,就連碎空境大能也難以躲避和抵擋。
“這是我專門為那賤人準備的,二百三十三個大能者,三千九百二十四個帝級武者,上億戰神境以上的武者,還有楚氏全族,以及霧海星的幾十億生靈的精血,為的就是這一刻。”血雨之外,楚振山得意中略帶瘋狂的聲音清晰傳來:“她倒不傻,不敢親自回來,卻讓你來當替死鬼,既然如此,就先拿你祭旗,等到嗜血精靈中融入了你精血,力量一定可以更進一步,到時候我再帶著它去找那賤人,一定要讓她生死兩難。”
大能者們在星空中的語言,都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利用空氣振動來傳遞,而是以真氣裹挾著發出,語速的快慢完全視乎一心。楚振山這一大段話,正常情況下怎麼也要幾息的時間,此時卻被盡數融入到一段真氣之內,幾乎在血雨攻擊到達的同時盡數說完,卻每一個字都清楚無比,絲毫不限倉促慌亂。他苦心孤詣數十億年,為的就是能與楚真抗衡,但自己心裡也知道這種打算是痴心妄想,如今遇到了受後者之託而來的雷烈,卻是把一腔仇恨和復仇的期望全都轉移到對方身上,這時眼見自己的殺手鐧即將得手,興奮之餘,免不得有些想要發洩的衝動——只可惜,興奮得有些早了。
“滅世斬!”層層疊疊,如同怒海般的刀光乍然在虛空中顯現,毀滅萬物的可怕氣息裹挾在刀光之間,使其平添了數倍的威力,漫天的血雨在與之接觸的第一時間便徹底湮滅。只是一剎那,楚振山歷盡千辛萬苦準備了多少年,又不惜喪心病狂殺滅全體族人所醞釀的殺手,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場泡影。
“這怎麼可能!?”楚振山不能接受地大喊著,先前落空的天兵隨著其雙手的揮動向雷烈如電射來,“你一定得死,楚真也得死,你們全都活不成!”他歇斯底里地狂吼著,全部的力量毫無保留地注入天兵之內,使得後者全身激盪出一股股浩瀚強大的氣息,近距離內的亮度甚至超過了不遠處的星辰,卻連滅世斬的外圍都沒能衝過就被絞得粉碎。
“我答應過真姨,不會傷害楚氏的族人,你是最後一個楚氏族人,所以我不會傷你。”雷烈的臉色相當難看,虎目冷電四射,冷冷地注視著楚振山,聲音如沉雷般攝人心神:“但這並不等於我會無底線地容忍你,再敢動爪子,我就把你囚禁在無盡時空,讓你永遠只能與孤寂為伴。”
大能者閉關潛修,時間動輒以千百年計算,被困在時空迷宮中與無法與外界接觸,乍一看起來算不得什麼,但幾萬年,幾十上百萬年,甚至永遠都這樣下去,那一份寂寞絕對足以讓任何人發瘋,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樣的處罰甚至比一刀殺了還要殘忍。
雷烈也是經歷過屍山血海的人,本身不僅殺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