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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提刀劈去,誤傷其命,情慌自縊,別無他說。”況爺肚裡躊躇:“他兩個既然奸密,就是語言小傷,怎下此毒手!早間死孩兒啼哭,必有緣故!”遂問道:“那邵氏家還有別人麼?”知縣道:“還有個使女,叫做秀姑,官賣去了。”況爺道:“官賣,一定就在本地。煩貴縣差人提來一審,便知端的。”知縣忙差快手去了。

不多時,秀姑拿到,所言與知縣相同。況爺躊躇了半晌,走下公座,指著支助,問秀姑道:“你可認得這個人?”秀姑仔細看了一看,說道:“小婦人不識他姓名,曾認得他嘴臉。”況爺道:“是了,他和得貴相熟,必然曾同得貴到你家去。你可實說;若半句含糊,便上拶。”秀姑道:“平日間實不曾見他上門,只是結末來,他突入中堂,調戲主母,被主母趕去。隨後得貴方來,主母正在房中啼哭。得貴進房,不多時兩個就都死了。”況爺喝罵支助:“光棍!你不曾與得貴通情,如何敢突入中堂?這兩條人命,都因你起!”叫手下:“再與我夾起起來!”支助被夾昏了,不由自家做主,從前至尾,如何教導得貴哄誘主母;如何哄他血孩到手,詐他銀子;如何挾制得貴要他引入同奸;如何闖入內室,抱住求奸,被他如何哄脫了,備細說了一遍:“後來死的情由,其實不知。”況爺道:“這是真情了。”放了夾,叫書吏取了口詞明白。知縣在傍,自知才力不及,惶恐無地。況爺提筆,竟判審單:

審得支助,奸棍也。始窺寡婦之色,輒起邪心;既秉弱僕之愚,巧行誘語。開門裸臥,盡出其謀;固胎取孩,悉墮其術。求奸未能,轉而求利;求利未厭,仍欲求奸。在邵氏一念之差,盜鈴尚思掩耳;乃支助幾番之詐,探篋加以逾牆。以恨助之心恨貴,恩變為仇;於殺貴之後自殺,死有餘愧。主僕既死勿論,秀婢已杖何言。惟是惡魁,尚逃法網。包九無心而遇,醃孩有故而啼,天若使之,罪難容矣!宜坐致死之律,兼追所詐之贓。

況爺唸了審單,連支助亦甘心服罪。況爺將此事申文上司,無不誇獎大才;萬民傳頌,以為包龍圖復出,不是過也。這一家小說,又題做《況太守斷死孩兒》。有詩為證:

俏邵娘見欲心亂,蠢得貴福過災生。

支赤棍奸謀似鬼,況青天折獄如神。

第三十六卷 皂角林大王假形

富貴還將智力求,仲尼年少合封侯。

時人不解蒼天意,空使身心半夜愁。

話說漢帝時,西川成都府有個官人,姓欒名巴,少好道術,官至郎中,授得豫章太守,擇日上任。不則一日,到得半路,遠近接見;到了豫章,交割臕E印已畢。元來豫章城內有座廟,喚做廬山廟。好座廟!但見:

蒼松偃蓋,古檜蟠龍。侵雲碧瓦鱗鱗,映日朱門赫赫。巍峨形勢,控萬里之澄江;生殺威靈,總一方之禍福。新建廟臕E鐫古篆,兩行庭樹種宮槐。

這座廟甚靈,有神能於帳中共人說話,空中飲酒擲杯。豫章一郡人,盡來祈求福德,能使江湖分風舉帆,如此靈應。這欒太守到郡,往諸廟拈香。次至廬山廟,廟祝參見。太守道:“我聞此廟有神最靈,能對人言,我欲見之集福。”太守拈香下拜道:“欒巴初到此郡,特來拈香,望乞聖慈,明彰感應。”問之數次,不聽得帳內則聲。太守焦躁道:“我能行天心正法,此必是鬼,見我害怕,故不敢則聲。”向前招起帳幔,打一看時,可煞作怪,那神道塑像都不見了。這神道是個作怪的物事,被欒太守來看,故不敢出來。太守道:“廟鬼詐為天官,損害百姓。”即時教手下人把廟來拆毀了。太守又恐怕此鬼遊行天下,所在血食,誑惑良民,不當穩便,乃推問山川社稷,求鬼蹤跡。

卻說此鬼走至齊郡,化為書生,風姿絕世,才辨無雙。齊郡太守卻以女妻之。欒太守知其所在,即上章解去印綬,直至齊郡,相見太守,往捕其鬼。太守召其女婿出來,只是不出。欒太守曰:“賢婿非人也,是陰鬼詐為天官,在豫章城內被我追捕甚急,故走來此處。今欲出之甚易。”乃請筆硯書成一道符,向空中一吹,一似有人接去的。那一道符,徑入太守女兒房中。且說書生在房裡覷著渾家道:“我去必死!”那書生口銜著符,走至欒太守面前。欒太守打一喝:“老鬼何不現形!”那書生即變為一老狸,叩頭乞命。欒太守道:“你不合損害良民,依天條律令處斬。”喝一聲,但見刀下,狸頭墜地,遂乃平靜。

說話的說這欒太守斷妖則甚?今日一個官人,只因上任,平白地惹出一件蹺蹊作怪底事來,險些壞了性命。卻說大宋宣和年間,有個官人姓趙名再理,東京人氏,授得廣州新會縣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