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信你問雲仙姐姐,娘嬤嬤是不是愈來愈年輕漂亮?”
柳雲仙一旁愉笑地掩口點頭,燕嬤嬤的妝最愈塗愈濃了,難怪看不到眼角皺紋,全讓粉給蓋住了。
“對吧!雲仙姐姐向未老實,我看娘嬤嬤再抹點胭脂就可以重新掛牌嘍!”杜丫丫說得活像媒婆奉迎拍馬般。
燕嬤嬤笑得合不攏嘴,還故作生氣。“連老孃的豆腐你都敢吃,討打。”她玩笑似地拍了杜丫丫一下。
“娘嬤嬤的豆腐又滑又嫩,八大胡同裡除了胭脂坊的雲仙姐姐外,誰敢跟你比吶!”
杜丫丫口是心非地說得有些渴,端起桌上的香茗一飲而盡,齒間留香的桂花糕讓她意猶未盡,一時間得意忘形地朝第三塊桂花糕下手。
可手才一觸及,手背上即傳來拍拍聲。
“你呀!殺千刀的耗子,這是要招待貴客的點心,吃了也不怕瀉肚子,你是什麼命呀!一回來就糟蹋老孃的銀子。”
杜丫丫訕訕然地收回手一撫。“雲仙姐姐今天有客人?”
“啐!我開的是妓院不是善堂,她不接客要老孃喝西北風不成?”敗家子……女。
早先拾了她見她是清秀可人,想必長大定有傾城之姿,多少為自己掙點花銀。
誰知愈長愈怪,琴、棋、書、畫無一精通,拔起弦來像殺豬,拿起畫筆牡丹成了烏鴉,還是從天上掉下來摔死的那種——血肉模糊。
其他兩樣就更不用提了,只有四個字——慘不忍睹。
可花娘做不成,一張小口倒溜得很,哄得姑娘們開心接客,唬得大爺們暈陶陶的掏出銀兩召姑娘陪宿,一出手的小費驚人,燕嬤嬤也跟著沾光。
因為有她在,胭脂坊在八大胡同中的生意最盛,絡繹不絕的凱子爺不斷拋金丟玉,燕嬤嬤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胡來。
溫柔鄉,銷金窟,浪得邪君魂魄飛,床頭金盡路邊乞。
“對了,雲仙,你今兒個好好打扮打扮,待會客人的身份非比尋常。”
“是。”
柳雲仙轉個身走到梳妝鏡前,輕喚丫頭小喜幫她梳頭上妝,一旁的杜丫丫望著掛花糕猛滴口水,閒話家常似地問起什麼尊貴的大爺包得起一夜千金的花魁。
“不就是城東的鶴大爺嘛!”
噢!城東的鶴大爺……咦,城東?“娘嬤嬤指的可是歸雲山莊的主子?”
“咱們揚州城除了你那位莫家姐妹外,就數歸雲山莊的銀子最多,當然不做二人想。”
“呃!”杜丫丫有些心虛地想蹺頭。
識人無數的燕嬤嬤眼光可利了,大手一搭拎住她的後領,再瞧瞧她不安份的眼珠子亂瞟,當下有了數。
“說,你‘又’幹了什麼事?”
“嘿嘿!我高貴優雅的迷人娘嬤嬤,小的天性善良,豈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冤家路窄。
“少打馬虎眼,你身上有幾根毛我比你還清楚。”八成偷逛了人家的屋頂。
杜丫丫一副哥倆好似的貼近她耳朵。“不小心走錯路,意外救了個人。”
“救人,你哪……”有那麼好心。
“我是被歡歡陷害,你想以我的個性會勤快到救個累贅回來?”時運不濟呀!
燕嬤嬤氣急敗壞地擰擰她的粉腮,“小丫頭片子,你遲早會被莫家閨女害死。”
什麼人不好惹,偏偏自尋死路去招惹武林人士,歸雲山莊可不是普通人家,豈有善罷甘休之理,她這回真的捅了大樓子。
早叫她少和莫家小姐攪混,這下可怎麼得了才好?
“嬤嬤娘,你不用擔心,我們有蒙上面紗,他們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杜丫丫撒嬌時就嬤嬤孃的胡叫一通。
“你們開口了沒?”燕嬤嬤仍存有一絲希冀。
嘎?修了。“呃……有。”杜丫丫馬上低頭認錯。
“你們不把自己弄死不甘心是吧!全揚州城誰不識你倆的嗓音,你非要我白髮人送你這個黑髮呀!夭壽哦——”
急得團團轉的燕嬤嬤在雲仙閣踱來踱去,一張抹了泰半粉的大臉竟愁出皺紋,好不憂心。
剛化好妝的柳雲仙面帶淡愁的安慰她,知道一切急也沒用,只希望歸雲山莊沒認出人。
“雲仙呀!鶴大爺今晚點了你做陪,八成要探聽丫丫的事,你配合著我一點,可別讓他看出破綻。”
柳雲仙瞧瞧杜丫丫雙手合掌的拜託樣,不由得失笑。
“嬤嬤!這丫頭總算謙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