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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二人一到信豐軍中,很快便被分開了。六兵衛被擋在了第一道柵欄外,美作則被獨自領到第三道柵欄內。他一邊打量武田的佈陣情況,一邊慢慢踱到帳前。候在帳外的信豐抑制住興奮,迎上來說道:“聽說閣下最近和德川家有來往?”

信豐身邊的家老小池五郎左衛門和田峰的家老城所道壽,冷冷地看著美作。

“噢,那種傳言何足為據?”

“何足為據?我可不那麼認為。閣下是不是想說……飛馬趕來,就是想聽我們提供的證據?”

“您如此迎我,真令人驚訝。諷刺人也要分場合,不要開這種玩笑。”

“好了,先進來。何必站著說話。”信豐的木屐踩得咯吱響,先行進去了。兩個老家臣也跟在美作身後,表情嚴峻地進帳。

二十位弓箭手、五位火槍手和四十個長槍手守衛著信豐的大帳,帳內綁著兩個奸細模樣的人。大概是陽光太刺眼,那兩個被反綁雙手的奸細,在美作看來就像兩頭動物。他坐下,慢慢將視線轉向坐在床几上的信豐:“若是戲言,那倒罷了。但如果傳言真的讓人起疑,我很是意外。”

“噢,你反倒要來向我問罪?”

“不敢。我是何時將千丸送來做人質的?”

“美作守,你心中有怒?”

“我怎麼可能有怒?這不會是信玄公的指示吧?”美作儘管堅信信玄已死,還是故作認真地說。

信豐臉上露出苦笑,轉頭看著小池五郎左衛門和城所道壽,“美作守果然很難對付。”

“早有耳聞!”

“你真未串通德川?”

“信豐公,您若有證據,便出示給我看。對於武士來說,再也沒有比被人無中生有地加以誣陷更為不快之事了。如有人懷疑您有叛心,請問您有何感想呢?”

“噢,你是要看證據嗎?”

“不錯。我最心愛的幼子被扣作人質,又以這種令人氣憤的傳言來盤問我……當然,在我山家三方眾中,也有不服我之人,想必您也知道。但我沒想到,信豐公居然因為那些謠言就懷疑我的忠心。”

信豐不覺笑了:“哈哈哈……閣下太敏感了。對嗎,五郎左?好了,拿棋盤來……美作守,我叫你來是想和你對弈一局。”

“下棋……”

“德川很難纏,他不想讓我們靠近長筱城。我也累了,趁著今日天氣晴朗,就叫你來下一盤棋,你不會介意吧?”

美作明顯有些不快地咂了咂舌。“但您何必如此戲言?我要是知道您的真實用意,也不會那麼激切了……”他突然緩和了語氣,大笑起來。

棋盤端上來後,信豐讓人收拾了床幾,然後脫下戰服。“很久沒有對弈了,我一定要給美作來個下馬威。”

“我不會輸的。”

美作執白,信豐執黑。當他們在棋盤上廝殺時,城所道壽悄悄走到美作身後,手按刀柄而立;而小池五郎左衛門則前往第一道柵欄處審問奧平六兵衛。

美作知道,武田信豐若是察覺自己棋路紊亂,或者從六兵衛口中套出了實情決不會讓他們兩人平安回去。

當信豐和美作廝殺到中盤時,老臣小池五郎左衛門來到正在第一道柵欄邊等待主人的奧平六兵衛身邊。六兵衛照料好美作騎過來的慄毛駒後,正撫摸著坐騎的腦袋。

“你是奧平美作的隨從嗎?”五郎左衛門嚴肅地問道。

“是,我是主公的同族六兵衛。”

“哎呀,你真是個面目猙獰的惡人。”

六兵衛看了看對方,淡淡地回敬道:“甲斐的男子有血性嗎?”

“不是血性,而是血腥。”

“那又如何?”

“你以為你們兩人還能活著回去嗎?”

“既然是主從兩人一起來,當然要一起回去。”

“你以為奧平美作會平安回去嗎?”

“哼!我家主公不能活著回去?”

“愚蠢!”五郎左衛門故意嘲笑道,“你看見過沒有腦袋的人騎馬嗎?”他一邊說,一邊緊緊盯著對方的臉。

六兵衛明白,生死關頭到了。“此處是戰場,不要廢話,我正在照料主人的坐騎。”

“哦,你好像一無所知。”

“什麼知與不知?為主人照料馬匹,乃奧平家武士的職責,此時我們決不戲言。”

“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我覺得你實在可憐,就告訴你吧。你家主公已被取去首級。”

“啊?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