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方丈已令人準備好廂房,讓您今夜在此休息,明早再行先見。”小沙彌不等周淺淺問候,搶了一步從容把打好的腹稿臺詞說了遍,然後作勢上前引路,一切都似乎被提前安排好,連打量都省了。
素齋果脯,倒也可口。采采吧嗒著碗筷,撐著肚子還不忘讚美一番。
“寶鏡寺的齋飯可是天下美食一絕,很多人想吃都吃不到的。前些天我來跟蹤老爺,只能在寺外偷偷摸摸吃那些野果子。”
“所以現在發現跟著我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吃好吃的。”周淺淺接過采采遞過來的絲帕擦了擦嘴,轉又問道:“我娘每次來寶鏡寺,也住在這裡?”這是個和尚寺廟,按說看素雲那個性子,找個師太談談似乎更適合點,難道她喜歡和尚聊心事茆?
“差不多是吧,我也不清楚,沒來過。”采采摸了摸肚子,回憶了下前後往事,說:“不過老爺那次住的不是廂房,而是住在了方丈的隔壁房間,這還是我跟膳房裡面那個大叔打聽來的呢。寶鏡寺的方丈乃得道高僧,很少見香客的。可也擋不住每年來這裡求籤拜神的客人。”
君承易住在方丈隔壁?這倒是新鮮了,總不能君承易懷念素雲太甚,和方丈探討佛法吧。周淺淺突然好奇蕭楚離住哪裡了。以寶鏡寺足以和第一大寺廟相國寺媲美的地位,她想蕭楚離的身份,不大可能在這裡被隱瞞。甚至她這號人物,看小沙彌的樣子,怕也事先得到訊息了。
蕭楚離來寶鏡寺究竟何為,她是不會相信那句“給父皇母后求個平安”的說辭。
“把碗筷收拾下端出去,至於其他先別動作,我們好好睡一晚養養精神再說。”周淺淺脫了外衣,往床上一倒,有些事情如果真的已經開始,她不會再偷懶了,至少會做個準備好好迎接一下的。
采采何時出何時進,何時在她身邊睡下,何時被人不動聲色移走,周淺淺生命裡第一次犯了這種低階錯誤。當她的意識從沉寂,再到迴歸,最後當她終於驚醒時,黑暗裡是男人的氣息,粗粗淺淺縈繞著。
“蕭楚離?”與其說這是疑惑,不如說周淺淺斷定了這個正坐在床邊,壓著她四肢不得動彈的人是誰了。她素來再苦再累再疲倦,都沒有這樣沉睡過,不是睡眠質量不好,而是多年來軍旅生涯裡保持的慣有警醒概念早根深蒂固。這不得不讓她在最快時間內做前後反思了,“采采呢?蚊”
“她在另一個房間裡安然睡著,你不必擔心。”也許是黑色固有的掩蓋籠罩,即使兩個人靠的再怎麼進,蕭楚離的臉卻還是看不清,只是感覺他的呼吸很沉很深,不是急促,而更像是因為在做著內心的某種爭鬥,發出的焦急困擾訊號。
“你在飯菜裡動了手腳?”這是周淺淺說的第二句話,依舊不是疑問的問句,帶著肯定,她實在是,接受不了,“蕭楚離,這就是堂堂一國太子,該做的小人行徑?”
“阿羅,為什麼你要這樣?”內心的劇烈爭鬥在撕裂著他的心智,蕭楚離彷彿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他一把扣住周淺淺的腰肢,臉緊貼在她的臉上,單手掐在她的脖子上,逼視著她,“你說如果今晚我們發生點什麼,會不會以後你就不會再這樣和我劃分界限了?”
“你確定要再做點什麼?”蕭楚離不是腦門被門夾了,就是被刺激過度了,可她實在是不敢恭維這裡邊還有點她山上時說的那些話造成的因素,“蕭楚離,這裡是佛寺清靜之地,你要是無所謂自己身份,我也不怕做點什麼出來?”
周淺淺說到做到,最主要的是,她已經感知到蕭楚離靈魂裡蹦出的野獸。每個人都有太多邪惡因子,一個控制不住,就會幻化成各種形態表現出來,比如蕭楚離即將變成的樣子。
當週淺淺反扣住蕭楚離的雙臂,驀然側身,反向將他踢出床沿上時,蕭楚離剛剛流露的痛苦之色迅速消失殆盡。
“不要讓我再送你出去,敬重的太子殿下!”
“阿羅你真的……”
“防身之術而已,很久以前就學了點,何必多驚訝!”
比起蕭遲墨外在,額,算是真的病弱的身體,蕭楚離可飛嬌生慣養的皇子。連蕭遲墨都能將文武之法玩的淋漓盡致,他又怎是一點武力都沒有。
周淺淺不解的是,她以為蕭楚離在見證過她不可欺的暴力舉動後,該有所清醒和收斂,哪知他竟真正暴露出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蕭楚離,你要是真敢在這裡動我,下次再被招進尚書府,我看你怎麼向父皇交代!”本來以為中的簡單過招,演變成了真正的動手。周淺淺一邊退散蕭楚離的攻擊,一邊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