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才轉身,就看到了黑無常和他肩膀上的小安風。黑無常一雙狹長的眼睛放在她身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讓人感覺十分微妙。夏安淺迎著黑無常的視線,心裡“咯噔”了一下,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淺笑著說道:“大人怎麼過來了?也不打聲招呼。”黑無常長眉微微一揚,沒有回答夏安淺的話,他將肩膀上的安風抱下來,跟他說道:“去跟勁風玩。”正在水母上的勁風聽到鬼使大人的話,差點從水母上滑了下來,他剛才還在想著鬼使大人來了真好,有鬼使大人陪著安風玩,他可算是可以清靜幾天了。誰知道心裡才感激著呢,鬼使大人又將安風丟了過來。安風正好看到勁風坐在水母上玩,眼前一亮,就朝勁風撲了過去。勁風:“哎呀,安風,你悠著點!”黑無常往前走了兩步,俯首看著夏安淺。夏安淺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憷,皺了皺眉頭,輕嘆一聲,說道:“大人,您這麼看著我,會嚇到我的。”黑無常聽到的話,好似是聽到了什麼天荒奇談一般笑了起來,“會嚇到你?你膽子那麼小?”夏安淺:“可不是麼?這尤其是見著了大人,那更是膽小如鼠了。”黑無常望著她,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夏安淺卻不想跟黑無常打哈哈,她心裡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情,白秋練是她帶到海底來的,這中間可不要出了岔子才好。她想起上次黑無常提醒她鰭豚一族和西海龍君之間的恩怨,或許,黑無常已經知道些什麼了,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就在這個時候來找她呢?“大人。”夏安淺迎著黑無常的目光,輕聲說道:“我總覺得這海底,好像出事了。”黑無常:“嗯,怎麼說?”夏安淺將自己的想法跟黑無常說了,她倒也沒有隱瞞白秋練的行蹤,“因為我不能幫她在海底裡找她的母親,所以就將障目珠借給她用了,她好像正在去什麼地方。”夏安淺回想著自己剛才所看到的景象:幽暗的小道,前方隱隱約約的光亮,少女跌跌撞撞要往那光亮所在的地方走去。白秋練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東西。黑無常側頭,看著夏安淺。夏安淺眨了眨眼,跟黑無常解釋說道,“這事情我絕對沒插手,勁風確實希望我們可以幫白秋練,說幫了她也算是在修功德,但我修功德也不可能修到西海龍君的頭上。”黑無常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哦”了一聲。夏安淺被他的那聲“哦”弄得莫名有些頭皮發麻,她又說:“我不能幫她,但借個障目珠給她用幾天,也不過分吧。”黑無常:“你將障目珠借給她倒是不過分,若是她仗著身上有障目珠,惹出了什麼麻煩,那你可就脫不了干係。”夏安淺:“這個我當然是明白的,她道行並不高,即使身上有障目珠,不過是隱匿了身上的氣息,但她能在西海底惹出什麼麻煩來?”西海龍君和鰭豚一族的那些個破事兒,她如果不是在這裡遇見了黑無常,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什麼都不知情的勁風,當然會覺得是西海龍君仗勢欺人,為了幫兒子水蘇娶媳婦而不擇手段。夏安淺在聽了黑無常說起那兩千年前的事情之後,也沒打算插手這事情,將障目珠借給了白秋練,不過也是出於同情。雖然她也說了讓白秋練在西海龍君壽辰之前回來,但即使白秋練不回來,障目珠是她的法器,時間一到,她是肯定能召回的。白秋練想要在西海龍宮裡折騰個天翻地覆,也得要看她本事到不到家。顯然在夏安淺看來,白秋練的本事離到家還有十分八千里。黑無常看著夏安淺的模樣,沒有說話。對於夏安淺的話,他是比較認同的,白秋練那個小鰭豚精,道行確實不夠看。而且她一直以為母親被西海龍君捉到西海來,是因為她不願意當西海太子妃的緣故,因此一心想到海底來尋找母親的訊息,也並沒什麼過錯。只是,黑無常想起日前西海龍君跟他提過的血祭之事,眉峰忍不住糾結了起來。 白秋練(九)夏安淺看著他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狐疑:“大人?”黑無常側頭看向她, “你說你看到白秋練一個人不知道正在去什麼地方?”夏安淺點頭。黑無常聞言, 又沉默, 他的一隻手搭在他的鋼刀上, 拇指來回在上面摩挲著。夏安淺一見他的動作, 就知道他心裡又在琢磨什麼事情。這是她觀察得來的,黑無常琢磨事情的時候,要麼雙手環胸, 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實則心思都不知道在什麼事情上琢磨;要麼就是像此刻這樣, 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一看就知道是思考問題。夏安淺覺得此刻黑無常思考的問題, 跟白秋練或多或少都有關係,不然他不會這麼問。於是就安靜地坐在旁邊, 等著鬼使大人發話。可等了老半天,鬼使大人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夏安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如果白秋練真的能感應到什麼事情,說不定就跟她的母親有關。鰭豚一族既然曾經跟上古神君有淵源,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傳家寶之類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