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蘇:“嘎?”安淺既沒有踢椅子也沒有掀桌子,明明是黑哥哥不講道理將安淺放倒了,怎麼會是安淺在鬧脾氣?!夏安淺被黑無常放倒了處理傷口,傷口處理完沒一會兒,她也就醒來了。她從榻上坐了起來,準備去找黑無常算賬。總是仗著他本領高就來欺負她,實在是太討厭了!夏安淺起來,壓著滿心的怒火走出室內,才走出門口,就聽到水蘇十分委屈的聲音——“我也不是故意要離家出走,就是你跟龜公公兩個人老是避開我說話,我以為你們嫌我不懂事……不不,那個是女妖怪,不是秋秋……黑哥哥,秋秋是一隻溫柔美麗的鰭豚精,昨天晚上追著我和安淺的是一隻冒充秋秋的厲害妖怪。”夏安淺一隻手扶著門框,聽著水蘇的話。安風察覺到夏安淺醒了過來,跑過來仰頭看著她。夏安淺低頭看著安風,忽然就沒有了要和黑無常算賬的心情,乾脆就和安風在門檻上坐了下來。黑無常過來的時候,就是看到夏安淺和安風兩個人排排坐在門檻上,像是找不到路回家的孩子。他微微怔楞了一下,隨即走了過去,“怎麼,還在跟我生氣?”夏安淺沒心情找黑無常麻煩,並不代表她就沒心情挖苦對方,“我不過是個修行幾百年的無名小卒,哪敢跟鬼使大人生氣?”黑無常彎腰,想將安風抱起來。安風看著鬼使大人,歪著頭眨巴著眼睛,然後憑空一道驚雷出現在鬼使大人後方。黑無常:“……”夏安淺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伸手捏了捏安風的鼻子,“你的真身到底是什麼?”安風好像是什麼法術都會一點,下雨打雷颳風飛雪,好像就沒有他不會的。安風看夏安淺笑,也咧嘴笑了起來。黑無常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忽然就有種敗下陣來的感覺。他坐在安風的另一側,跟夏安淺說道:“我們得走了。”夏安淺:“走?走去哪兒?”“去找白秋練,我已經讓冥府的人留意白秋練的蹤跡了。”夏安淺聽到黑無常的話,眨了眨眼,然後她說:“其實你不必讓冥府的人找了,我有白秋練的行蹤。”黑無常墨眉微揚。夏安淺側頭,眉目不自覺染上了些許小得意,“我跟她打架的時候,順手就打了一粒隱形的追蹤符到她的法器上,我覺得她雖然練了什麼功法忽然變得十分厲害,厲害的不過是法力而已,至於其他方面,大概是沒多少長進的,我估計她到這會兒還沒發現我打在她法器上的追蹤符呢。”夏安淺說的沒錯,白秋練確實是沒發現她法器上的追蹤符。她本來就是從洞庭直奔蘇州的,只是途中忽然察覺到一股若有似無的似曾相識的龍息。她想,或許是水蘇那隻笨龍從西海跑出來了。想起水蘇,她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母親被西海龍君用來血祭的場景。此仇不報,枉為母親的女兒。她當時是想著將水蘇引出來了,就將水蘇綁起來去威脅西海龍君的,誰知道中途跑出來個夏安淺。她沒綁成水蘇,也沒能殺了夏安淺,心裡恨極,可也無法可施。夏安淺身邊的安風是個小怪物,心智未開,可武力值高得嚇人,而水蘇跑回了西海,冥府的鬼使黑無常尚未離開,她心中也有所忌憚。她想起當時水蘇拔劍相向的場景,心中就恨不得能將水蘇的龍筋都給抽出來。說什麼喜歡她,不過都是甜言蜜語。她不過是變了個樣子,他怎麼就認不出來了呢?還拔劍相向,說她是冒充白秋練的妖怪。可她,明明就是白秋練啊!白秋練越想,心中就越是憤怒。她還想到了慕蟾宮,那個愛念詩的少年。她曾經那樣喜歡他,只要能和他廝守在一起,她甚至可以放棄一切,可他還是辜負了她。什麼是天道?天道難道就是強者聯合在一起,欺負弱小的一方嗎?因為西海龍君是西海之主,所以連冥府的閻君也助他一臂之力進行血祭也不必受到任何懲罰,而她這個小小的鰭豚精,因為弱小得不值一提,所以就該看著母親灰飛煙滅?這是什麼道理?!白秋練越想越是憤怒,然後她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沒繼續將夏安淺找出來殺了,是因為她要去將蘇州那個噁心的地方淹了,然後再去掀了西海龍宮的。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差點就給忘了。白秋練笑了笑,她才喝完一個凡人的心頭血,手背上的黑蓮灼灼發熱。她低頭,看著那朵夜色的蓮花,她殺的人越多,這朵蓮花的顏色就越深。以人命養花,以凡人的心頭血修煉法力,既然天下之人都負她,那就別怪她無情了。蘇州江邊,水蘇身化白龍,背後馱著夏安淺在上空飛快地掠過。蘇州的上空烏雲密佈,雷雨陣陣,夏安淺和水蘇在烏雲間穿梭。水蘇在烏雲間翻騰,一邊往下張望:“安淺,你說是我們能比黑哥哥快一步找到秋練嗎?”夏安淺站在龍背上,被雨淋得一身溼,渾身都黏答答的心情實在說不上太好,所以語氣也不太好,“為什麼要我們快一步找到白秋練?讓鬼使大人先找到她,一鋼刀將她打回原形算了。”水蘇的龍鬚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