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淺十分乾脆:“只要你能讓安風聽你的,我沒問題啊。”勁風:“……”可問題是安風不聽他的啊!夏安淺看著勁風的模樣,攤手,輕飄飄地說道:“那我能怎麼辦呢?他不聽你的,我也很無奈啊。”勁風悻悻地看了夏安淺一眼,覺得近日的夏安淺是越發地惡劣了。人間戲文裡不都說,有了意中人相伴的女子,會變得分外可人的嗎?他怎麼沒感覺?!夏安淺轉過頭,繼續沿著長長的臺階往上走。“這個地方靈氣盎然卻不會讓人產生壓迫之感,你在這裡採藥可以,但就別帶著安風去打架跟那些精怪搶藥材了,人間俗話都有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呢。更何況,你還不是強龍。”勁風被夏安淺的話會心一擊,十分受傷。他的臉色十分惆悵,幽幽說道:“鬼使大人去鐘山怎麼還沒回來?”他想念鬼使大人了,鬼使大人在的時候,夏安淺就像只小綿羊一樣。夏安淺沒有理會勁風,慢悠悠地沿著臺階往上走。鐘山之上,有個養龍池。鐘山神君的元神消散之前,曾經跟她說,安風的真身是銜燭神龍,可是從前鐘山的銜燭神龍出生到化形長滿鱗片前,都要在養龍池裡養幾百年。即使能化形了不在鐘山的養龍池裡養著,也不會像安風這樣在濁氣滾滾的下界長年累月地待著。聽鐘山神君話裡的意思是人間濁氣太多,對安風並無好處。夏安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最近都沒有打算要將安風往人間煙火旺盛的地方帶。她養傷的時候,帶著安風在北海之上的小島住了一陣,好了之後,想趁著如今黑無常還不用去冥府待命,就想和黑無常帶著安風一起到鐘山去看看。可黑無常說,鐘山新的帝君這萬把年來不知道是做什麼,封山了。鐘山帝君在鐘山外設了重重直入雲霄的冰山,讓外人無法進入。黑無常讓夏安淺帶著安風先在下界的這些靈氣繚繞的山川裡玩一會兒,他去鐘山看看情況,再去找他們。夏安淺自從和鬼使大人在一起之後,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從衣食住行到什麼時候打坐修煉都要被人管,煩不勝煩。難得如今可以鬆一口氣,忙不迭地點頭,不管鬼使大人提什麼要求都說好。她這麼反常的表現反而讓鬼使大人有些心慌,總感覺夏安淺要揹著他鬧騰出什麼岔子來。夏安淺被鬼使大人弄得哭笑不得,她跟他唱反調他不高興,她什麼都順著他不放心,到底要她怎麼弄?最後,鬼使大人不知道又從哪兒變出了一個金環,據說他在金環上刻了個傀儡符,臨走前千叮嚀萬叮囑,讓夏安淺務必要時刻帶著這個金環。於是,安淺姑娘只好又換了個金環戴。戴的時候,還在想:這男人怎麼這麼愛操心?可想歸想,埋怨歸埋怨,心裡頭卻是止不住泛起絲絲的甜意。夏安淺有時候想起來,都忍不住要唾棄一下自己,怎麼這麼口是心非?表面上嫌棄得要命,可心裡美滋滋的。她想了想這些年來遊歷人間的所見所聞,覺得作為一個女人這樣口是心非,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並不打算檢討自己。黑大人前腳剛走,夏安淺就帶著安風和勁風到了這座名叫索龍山的地方。長長的臺階似乎是沒有盡頭,明明那座籠罩在煙霧之中的寺廟就近在眼前,可怎麼走,還有那麼長的一段路。勁風跟著夏安淺一步步地往上爬,前方的安風正雙手揹負在後,一蹦一個臺階地往上,十分有活力。勁風抹了抹額頭的汗,跟夏安淺說道:“這個地方,直接施展法力上去不就可以了,何必要慢慢爬上去這麼累人。”夏安淺看了勁風一眼,笑道:“這個索龍山風景秀麗,說不出的靈氣逼人,我們在此間走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什麼不懷好意的精怪前來攔路,可見上方的寺廟中,定有得道高人在此。我們以腳力慢慢爬上去,方顯誠意。”勁風:“你覺得寺廟中有得道高人?”夏安淺一本正經地點頭,“對,你相信我,絕對不會錯的。”勁風:“……”爬到臺階的盡頭,一座古剎立在山頂之上,尚未入大堂,前方的空地中已經放置著一個佛像。佛祖慈眉善目,凝望著紅塵的眾生百態。夏安淺站在佛像前,上手合十,行了個禮。安風見狀,有樣學樣。稚兒雙手合十,眼睛緊緊閉著,然後也彎著腰撅著小屁股,鞠了個躬。夏安淺柔和的目光落在了安風身上,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我佛慈悲,雖然她並不認為佛祖那麼有空將眾生一一普度,可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這句話也並非是毫無根源。夏安淺拜完佛祖,便打量著這座古剎。與當日黑山上的蘭若寺,這座名叫芳華寺的千年古剎顯得年代更為久遠一些,斑駁的燭臺,臺階上的青苔,古剎兩旁各種著一顆參天大樹。大樹上飛鳥不斷,夏安淺想大概是這山上的鳥兒幾乎都在這地兒築窩了,不然哪來這麼多的鳥不斷地飛回來?“阿彌陀佛。”一個聲音響起。夏安淺轉過頭去,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僧人,體型微胖,身穿著灰色的僧服,脖子上掛著佛珠,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