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對他做什麼還會等到現在嗎?你以為他有多大面子啊?”還不等白無常說話,黑無常的聲音就毫無預警地在幾人的身後響起。夏安淺回過頭去,一身黑袍的男人站在青黛的山色中,山風吹過,衣袍的帶子微動。她的眉目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黑無常大步走了過去,看向白無常,“東西都帶來了?”白無常不知道從哪兒轉出來一個像是金鎖一樣的玩意兒,那把金鎖是用一根銀色的鏈子吊著,看上去像是平常配飾用的鏈子加吊墜。猛然一看,還有幾分像是給人間孩童帶的長命鎖。白無常將那看似長命鎖的東西扔給黑無常,“都按照你的意思,帶來了。”站在黑無常身邊的夏安淺望著他正在把玩著的金鎖,又抬眼看向他。黑無常迎著她那有些好奇的視線,微微一笑,“這是鎖妖鏈。跟你的障目珠功能差不多,但帶上這個鎖的人,身上的妖力也用不出來,那才是真正的跟凡人無異。”夏安淺想起來那天問他東郭予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上還帶著一身瘟疫,要是跑出去害死了人,那可怎麼辦?他那時候說讓她別操心,原來心中早就有盤算了嗎?夏安淺:“可東郭予不是妖。”黑無常:“管他是妖是鬼,總得試試看,否則他一出去害死人,那要算到誰的頭上。總不能讓他一直在這裡面佔山為王吧?他上次說魂燈傷了顓頊氏疫鬼,他身上又有顓頊氏的氣息,我覺得帶著他出去,肯定能找到一些跟魂燈相關的蛛絲馬跡。”麗姬一聽到黑無常的話,有些生氣:“你怎麼能拿東郭當兒戲?”黑無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得好像不把他當兒戲就有辦法了一樣,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辦法?麗姬,不管東郭予相當人還是想當鬼,除非他甘願到若水去,安分守己當一名瘟疫鬼供上界差遣,不然就是死路一條。你說的那個什麼山不在六界之內那都是凡人異想天開杜撰出來的,如果真的有那麼個去處,六界之內的那些十惡不赦之徒早就在裡頭擠破頭了,還等你去找?”白無常才來沒一會兒,對著幾個人之間的這些事也不清楚,他就是在回冥府向閻君彙報鬼修之事的時候,收到了黑無常的信,說他在曹公山發現了一個半人半鬼的活物,貌似還是若水瘟疫鬼的替身,可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該活物沒有完全變成瘟疫鬼,而且他還從該活物身上發現了一些可能跟魂燈有關的線索,讓他從閻君那裡借個鎖妖鏈來用,省得該活物出了曹公山之後一身瘟疫又牽連無辜。一連串的該活物弄得白無常哭笑不得,但他和黑無常多年來合作默契,兩人既是莫逆之交又是工作夥伴,彼此之間的默契並不需要太多言語,白無常覺得那個所謂的“活物”大概是他們追查魂燈和鬼修的關鍵。所以二話不說,就去閻君那裡取了鎖妖鏈。說起那個北海的鬼修,說起來也是十分玄乎。百年之前,北海之濱有個小國,國雖小,可魚米之鄉也十分富足。可在一百年前,那個小國遭遇大規模的海盜洗劫,一夜之間遭遇國難。有人說當夜看到帝王的親弟弟相王投海自盡,可三天後,相王好端端地出現了。他不止出現了,而且還帶著十分的韌性,帶著百姓重建家園。帝王那時已是年老多病,甚至再三表示要禪位於相王,可相王卻並不醉心權勢。他只跟帝王兄長說:“臣弟不愛江山,只愛修道。希望兄長能將北海之濱的陰山賜給臣弟,再賜給臣弟七七四十九名十歲以下的幼童當徒弟,讓臣弟可以帶著這些仙童在陰山安心問道,併為兄長祈福。”夏安淺聽到這話,覺得十分新奇,“生在帝王家,竟真的有這樣的人麼?”白無常笑道:“世間本就有百樣人,人人想法不同,有相王這樣的人也並不稀奇。”一旁的勁風幫腔:“可我覺得那個相王失蹤那天晚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戲文裡都是這樣寫的,這些主人公家裡出事,他們消失了又出現,肯定有詭計,不然就是中邪了。”白無常聞言,頓時啼笑皆非。可還別說,戲文,不過也是人間百態的一種反映,都是有一定的事實根據的。而一直靜坐在旁邊,恍若是一尊雕像的東郭予說話了,“我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到,大凶之物如果被封印了,用七七四十九名幼童之血祭奠,即可解除封印。”麗姬用先前黑無常教訓她的話來堵東郭予:“那都是你們凡人自己杜撰出來的,不能信。”白無常笑道:“有時候不可盡信書,但有時候也不可不信書。書既然有人寫,定然也是曾經聽說過什麼事情的。”麗姬皺眉,“什麼意思?”白無常:“東郭的說法我也曾經看到過。”說著,白無常看向東郭予,問道:“東郭,你是在什麼書籍上看到的?”東郭予自從聽說黑無常說要帶著他去北海找魂燈之後,整個人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精神貌似比先前那蔫巴巴的樣子要好一些,態度也配合了不少。大概是他從小就好讀書的緣故,白無常這個號稱讀萬卷書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