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聽到夏安淺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們知道的還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安淺,我們是該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趕緊離開,還是告訴鬼使大人,東郭予在這兒?”夏安淺聞言,動也沒動,手中就轉出了一團雪花,朝他砸了過去。勁風避開了那團雪花,怒目看向夏安淺,“安淺!”夏安淺坐了起來,沒好氣地說道:“話不要亂說。”尤其是要不要告訴黑無常東郭予在曹公山這樣的話。東郭予自知罪孽深重還躲在這曹公山,當然不想死。麗姬的嘴巴不把門,東郭予大概早就知道他們認識黑無常。這會兒的功夫,說不準東郭予在哪個地方偷窺他們,稍有異動,說不定他們就得倒黴。勁風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夏安淺看著他的模樣,朝他勾了勾手指,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老在底下待著做什麼,上來。”勁風有些心累地嘆了一口氣,飛身而上,坐在夏安淺的身側。“好不容易遇見個故人,誰知道故人卻身陷麻煩。安淺,我覺得我們還在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黴。”上一次遇見白秋練時的教訓還在,勁風實在不想再看到一個從前的故人又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而他們又被牽扯進了什麼愛恨情仇裡去。夏安淺聞言,卻笑了起來,“有什麼倒黴不倒黴的。你以為哪兒都不去,就在一個地方待著,就不倒黴了嗎?該倒黴的時候,還是要倒黴,所以別埋怨了。”“可我總是希望,能不倒黴就儘量別倒黴啊。我們離開江城的時候只是聽說曹公山被蛇妖盤踞在此,無人敢進山。誰知道盤踞在這地方的不止有蛇妖,還有疫鬼。”“沒事,他要是敢動手,我也有招對付他。你看他開始以為我是跟麗姬打架的時候,來勢洶洶,可是我的鈴鐺一出來,他不也受影響麼?”得益於夏安淺當初離開白水河畔後,老是心緒不寧,那時候鬼使大人說夏安淺身上戾氣太盛,給了她兩個鈴鐺。鬼使大人還叮囑夏安淺,讓她別小看了那兩個鈴鐺,傳說那是佛祖釋迦牟尼尚未得道時,遺留在人間的。後來被一些得道高僧供著,時常聽佛音,自有靈性,發出來的聲音悅耳動人,又能令人平心靜氣,與得道高僧超度怨靈時的佛音差不多。鈴鐺到了夏安淺手裡,她也用得少。即使是她心中覺得十分不平靜的事情,也很少拿出來用。那兩個鈴鐺被夏安淺轉了出來,出現在她的手裡。銀色的鈴鐺,在月光之下,散發出柔和的光亮。她想,也不知道黑無常是怎麼想的,非要跟她說這兩鈴鐺發出來的鈴聲能當超度怨靈的佛樂用。她要是真用了,那豈不是將自己當成了怨靈?勁風默默地看了夏安淺一眼,她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鈴鐺,又不知道神遊到哪兒去了。他總覺得夏安淺是有些過於樂觀了。那個東郭予,雖然看著文質彬彬,可給人的感覺特別不舒服。而且身為鬼怪,東郭予又是被前任瘟疫鬼暗算,才變成這麼半人半鬼的。大概心中也是十分不平衡的,說不準會使什麼不入流的手段呢。就在勁風暗中發愁的時候,原本已經神遊天外的夏安淺好似是察覺到什麼一樣,臉上的神色一變,整個人就站了起來。勁風看向她。夏安淺的手指抵在嘴唇上,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片死寂的曹公山,遠處連綿不斷的鬼火,還會有什麼東西會在這午夜出現?夏安淺閉了閉眼,忽然張開,那清亮的眼中閃過殺氣。無數冰凌從她身後憑空出現,隨著她的一聲輕喝就朝四面八方散去。“去!”山林依然一片死寂,飛出去的冰凌就好似水入大海一般,除了打在樹木上的迴響,毫無回應。沒有回應就是一種回應,可這樣的回應,讓夏安淺直覺不對。勁風也察覺到不對勁,站了起來,十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問道:“麗姬會跟東郭予一起暗算我們嗎?”夏安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見她雙手張開,整個人飛了下去,纏在雙臂的絲白披帛飄在她身後,顯得十分飄逸。要不是此刻非常時候,勁風都想讚歎一聲,他們家安淺平脾氣不太好,性格有時候也怪得緊,可勝在人長得好看,連帶著一舉一動好似都格外賞心悅目。夏安淺抬頭,見勁風還在樹枝上坐著,不由得揚了楊眉,“你還在上面做什麼,下來。”勁風嘆了一口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夏安淺:“我總覺得這地方有什麼不對。”勁風被夏安淺的話一噎,有氣無力地說道:“這地方難道不是從一開始就不對嗎?”確實是從一開始就不對,但感覺不是這樣的。夏安淺皺著眉頭,她忽然抬起手,透過五指的間隙,能看到紫黑色天空上的星河,繁星點點。天空之上,居然有一隻烏鴉飛過?夏安淺一愣,她終於發現到底是什麼不對了。夏安淺捏了個手訣,幾分細若毛髮的冰針在月光下,還泛著銀光,朝天空飛去。忽然“啊”的一聲,一個男子痛呼的聲音響起。夏安淺和勁風對視了一眼,接著,一個灰色的身影在天空中出現。勁風楞了一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