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然後問鬼使大人:“鬼修的事情解決了嗎?”“沒有。”夏安淺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愣了下:“沒有解決,那大人怎會到這裡?”黑無常狹長雙眼裡帶了些若有似無的笑意,不答反問:“你說呢?”夏安淺:“……”要她說?她哪能說得清楚鬼使大人好端端的不在冥府待著,非要到人間呢?即使是非要在人間待著,鬼使大人也說了,他在人間多的是朋友,可他為什麼要來找她呢?夏安淺本來並不覺得有什麼,她在人間遊歷了將近兩百年,這兩百年對她而言是漫長的歲月,可對黑無常來說,大概就是那麼一陣子。兩個人的時間維度並不一樣,導致心境也全然不一樣。可夏安淺心中對有的事情,也是十分敏銳的。只是許多事情如果真的要較真,還要往深處想,那就太折磨人了。她對自己的許多事情尚且理得不清不楚,實在不願意多分一點心思在其他的事情上。於是,她帶著幾分難得糊塗的心思,在鬼使大人面前耍耍性子,偶爾任性。可底線在哪兒,她都拿捏著的。她本以為這次鬼使大人大概也就是跟她調笑一般,笑笑也就過去了。誰知黑無常卻像是吃錯藥了一般,他雙手揹負在後,微微傾身,微微壓低了的聲音湊到夏安淺的耳旁——“怎麼不說話?”男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旁,成功地讓她微微顫慄。從來沒有過的燥熱此刻從心中湧起,她覺得自己渾身的知覺到集中到了耳朵上一樣。黑無常望著她慢慢泛起了粉色的耳輪,薄唇微勾,又用帶著幾分魅惑的聲調說道:“還是你希望我到這裡……是別有用心?嗯?”夏安淺被他忽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瞠目結舌,她覺得自己頭到腳都僵住了,快要僵成一根棒槌。男人似乎十分滿意自己對眼前女子造成的影響,他輕聲笑了出來,站直腰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那股來自幽冥的氣息遠離,夏安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莫名地又有一股說不上的失落從心中湧了上來。她抬頭,清亮的雙目迎著男人的視線。不管任何時候,夏安淺都得承認,鬼使大人長得真的是十分英俊。時有不正經的時候,言行不時透著幾分跟他身份頗不相符的痞氣,可夏安淺覺得,像是黑無常這樣的人,大概就是人間常說的那種雅痞公子哥。像這類雅痞型的公子哥,玩起曖昧來,手段高杆,套路都是層出不窮的。夏安淺有時覺得日子百無聊賴,偶爾也會去撩撥一下旁人。她深知這種撩撥之道,最好是點到為止的撓一下旁人心中發癢的地方,撓完就走,千萬別再停留。她也並非是隔三差五就能見到黑無常,最長的時候她甚至試過一百年沒見過他。有時候她也願意和黑無常調笑一般的你來我往,可兩人一般都是見好就收,不越雷池一步。再說,黑無常從前就是撩她,也是十分有技巧,並不像此刻這麼……露骨。活了這麼些年,早就不是什麼純情少女了,她本想著禮尚往來,送上門的男色還不要,好似有些說不過去。但夏安淺殘餘的一點理智忽然想到跟鬼使大人你來我往的曖昧之後,萬一不留神踩線了怎麼辦?身體倒是十分想一響貪歡,可理智卻死活拽著她,夏安淺放任衝動和理智拉鋸片刻之後,覺得即使鬼使大人男色誘人,但她還是忍忍好了。於是,夏安淺清了清嗓門,移開了視線。她有些生硬地岔開了話題,“那個,鬼修竟然這麼厲害,兩位鬼使大人都解決不了嗎?”鬼使大人見狀,兩條眉毛險些要從他那俊臉飛出去,他那麼高高舉起的,結果她就是給一個這樣輕輕放下的反應?可夏安淺已經轉身,往山林深處走。黑無常站在原地,望著她姣好的背影。依然是那淺碧色的長裙,絲白的披帛纏在她的雙臂,在地上拖拽著。一頭青絲垂在身後,在她髮間的金環在月光下,竟也熠熠生輝。黑無常低頭,無聲地笑了起來。她的這種反應,或許才是對的。如果夏安淺像從前那樣跟他調笑,他才要擔心。而且,他想到剛才近在他眼前的粉色的耳輪,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牙齒。那染上粉色的耳廓真是可愛,那飽滿的耳垂似乎也十分誘人,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含住逗弄一番。想著想著,黑無常不由得一愣,原來當他不剋制心中的那些念頭時,竟會對夏安淺有這麼多想法嗎?黑無常,性別男,冥府鬼使。他作為一個在冥府裡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如今不過才兩萬多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旁的仙君神君都在天上跟仙女神女談情說愛雙修的時候,他苦巴巴地被閻君剝削,到處砍殺惡鬼,休假也不得安寧,要去收拾為患人間的鬼修。他容易嗎?當然不容易。他好不容易遇見了會讓他動心的女子,可那個女子卻太能折騰,一堆爛桃花,從前的那些爛桃花都是男的,如今倒是好,還來了個女蛇妖。他難得可以在人間待上了兩三年,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他該出手時就出手,有什麼錯嗎?當然沒有。鬼使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