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能如此英勇敢戰的明軍了,一時脫身不得。午時,確定清虜大軍確實全走了,翟哲親自督方國安大軍傾巢而出,分奇兵從山中小路包抄斷後的兵馬後路。
張存仁如喪家之犬,留下三千斷後的兵丁與追兵僵持。
夜幕時分,大軍退到昌化縣城後,張存仁底氣稍足,一面命人向多鐸稟告軍情,一面調集兵馬據守昌化縣城。他還想著斷後的兵馬能退回來,那些都是軍中精銳,裡面有兩百多女真人,否則不足以擋住追兵。
在昌化縣城休整**,又等了一上午,兩百多殘兵敗將倉皇逃回昌化,只剩下二十幾個女真人。逃入城的的女真士卒狼狽不堪,甲衣和兵器都不知丟到哪裡了。一見張存仁,這些人立刻破口大罵,“漢狗卑鄙無恥,被圍後很快便投降了,坑了我們女真勇士。”
張存仁名義上是這支兵馬的統帥,但女真人見從不把漢人當回事。
張存仁好言勸慰,他投入女真有些年頭了,說了半天好話慢慢把這些人憤怒解開。投降的明軍遇見險境不願拼命,這是無解之局。杭州城下的漢卒一大半是原山東總兵劉澤清的部下。劉澤清被多鐸殺了,這些人又被逼著在杭州城下當炮灰,軍中早有怨言,只是一直被清虜大軍彈壓著,不敢發作。也就是明軍現在還不成氣候,否則張存仁甚至擔心這些人割掉辮子,掉頭就投入浙東去了。
損失了一百多個女真人,讓他心裡像被押上一塊石頭,這次難逃多鐸的責罰了。
下午,斥候稟告二十里外見到了明軍的旗幟。明軍在昌化城外十幾裡地外安營紮寨,“平虜將軍”、“翟”和“方”字三面大旗立在兵營門口。
“明軍何曾有個這樣的底氣?”張存仁心中直突突。多少年來,明軍從來不敢和清兵野戰,他在城內有兩萬多兵馬,竟然被明軍堵在家門口不敢出擊。江南的戰局持續到三個月,浙東兵馬的心氣變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夜晚,雙方都沒敢輕舉妄動。
次日天色黎明,兩個信使在昌化縣城東門大叫。
守軍驗證身份後放入。
“報!”來人直奔縣衙,單膝跪在張存仁面前,“經於潛縣的運糧隊被明軍伏擊,昨夜突然有過萬大軍包圍了於潛縣城。”
“什麼?”張存仁一陣頭暈,於潛只有三千守軍,富陽也只有三千守軍。
“立刻向杭州豫親王求援!”
這仗打到現在,簡直是爛透了,也就是浙東兵馬野戰實力不濟,又不願攻城折損實力,否則清兵早就被打得找不到北了。左若率軍奔襲四日,包圍了於潛縣城,他並不攻城,又分兵往富陽等地,追殺散佈在各地的清兵。
翟哲在方國安營中暗自可惜,張存仁退兵早了一日,否則左若攻下昌化縣城,能把這些人完完全全堵在山中。
其實真堵在山中,他也未必能如意,張存仁守住三天,杭州的兵馬就能來救他。
第426章 阻擊戰(文字)
兩個半月了。
杭州城依然還是那麼堅不可摧。那就像一座堅硬的石塔,碰上去只會頭破血流。
城北的陣地上排列了兩百多門的巨炮,近些日子已經不像十天前那麼猖狂。杭州北門兩側的城牆上千瘡百孔,有幾段已經塌陷了,明顯有石灰和巨石新砌過的痕跡,靠近城牆的房屋都被拆卸一空。
十幾天前,多鐸調集巨炮轟塌的北門的城牆。
陳子龍親自上門,求城內的石匠頂著炮火修葺損壞的城牆,只需一個時辰立刻能補完畢。
無論是城頭對戰,還是清虜妄想從破裂的城牆處突襲,簡陋的虎蹲炮是甲士的噩夢,那張斜向天空的炮口大片大片的吞噬作為突襲先鋒女真甲士的性命。
多鐸心疼且惶恐,他不知道當攝政王兄長知道自己在杭州城下損失了四千了女真人會如何大發雷霆。
自入關以來,女真人征戰了大半個大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女真精銳損失不小。因此攝政王多爾袞命各地戰事多驅使漢人降卒為先鋒,務必要保住女真兵力的威懾作用。為了快些攻下杭州城,平息江南反剃髮令引發的風波,多鐸調配女真人親自上陣,最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降兵不願再拼命,女真人從正月離家,大半年沒見家人,又在杭州城下死傷慘重,愈來愈厭惡這場攻防戰。
浙東的情況則大不一樣。
寧紹的物資源源不斷的從水門進入杭州,蕭山行營的新兵分批到城牆上去感受戰場。有些人第一次站在城牆頭尿了褲子,也有些幸運兒甚至能捅殺一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