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長樂公主拿了一包香料給她,說是蘇妧所調製的。用了之後雖然依然不能熟睡,但對放鬆心神頗有效果。後來東方樾也給她配了薰香,香味與長樂公主給的十分相似,一問之下,才子東方樾的薰香其實也是蘇妧所調製。雖然不曾有太多的接觸,可身邊之人,似乎都與蘇妧有著聯絡。就連李承乾的足疾可以痊癒,跟蘇妧也有著千絲萬縷關係。長孫皇后望著身邊的這個對她而言十分年幼的女子,心中其實是隱隱有著期待的。李承乾從小便天性聰慧,加之教導他的皆是大唐頂尖的大師。太子殿下從小便能旁類觸通,舉一反三,體統在太子殿下目中不值一文。所幸,身為一國太子,他總算也明白體統並不是他想不放在眼裡,便能不放在眼裡的。長孫皇后曾在東宮的崇文館外,聽到李承乾與講臺上的老師反駁日食之說。他說四時節令年復一年,是宇宙之理。如今日有食之,不過是烏雲蔽日,為何說是我的父親不修德行所致?聽得講臺上的老師都愣住了,隨即長孫皇后便聽到老師呵呵笑問:“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只是若日有食之與聖人無關,為何聖人卻要減膳撤樂,召百官相議政事?”少年太子一時語塞,也不知是他一時心有所悟,還是被老師的問題難住了。太子從小才思敏捷,與德高望重的老師上課論事都不走尋常路,更別提是其他事情。太子殿下到了知人事的年紀,該要往東宮裡放人了,可他偏不。長孫皇后問他為何,他卻與長孫皇后說我年幼之時曾看過母親因為父親去相思殿而黯然神傷。我日後若有孩兒,定不會讓他與我一樣看著阿孃難過。長孫皇后聞言,頓時愣住。身為一國之母、後宮之主,她極少表現出自己內心的情緒。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心中所思所想,早就不再是從前少女時的單純心思。當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只能成為空中樓閣,她轉而尋求另一種可能。可她並不知道原來自己曾在年幼的太子面前,流露過那樣的情緒。李承乾正色跟母親說道:“阿孃為我選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喜歡。”用太子殿下的話說,是美則美矣,可毫無靈魂,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實在沒趣兒。長孫皇后為太子殿下傷透了腦筋,好不容易往東宮之中送了一個良娣,卻又聽說他大半年都不踏進那良娣的住處一步。叫他選太子妃,一堆名門出身的貴女畫像他都翻遍了,這個眼睛太小,那個鼻樑太高,總之是橫豎都不滿意。皇后殿下和聖人李世民為了太子殿下立妃之事傷透了腦筋,皇太子是國之根本,哪能讓他那樣任性妄為呢?然而太子殿下還沒等到父母來與他進行關於立妃之事的深刻談話,他就病倒了,並且病得十分嚴重,尚藥局的太醫束手無策,得道高僧為他念經祈福,仍舊毫無起色。長孫皇后守了太子殿下整整三天,他終於醒來。然而太子殿下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作畫,畫的是他夢中所見的少女。他說:“若我有太子妃,那麼她該是與畫中少女一般的模樣。”初始皇后殿下並不知畫中少女是誰,她甚至不知道現實中是否真有其人。後來她知道,那是蘇亶之女,蘇妧。李淳風為蘇妧批命,說那是萬里挑一的好命格,與太子殿下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定姻緣。於是,對李淳風十分信任的李世民一錘定音,要立蘇亶之女蘇妧為太子妃。選妃之事真是不說還好,說起來便是一把辛酸淚。但這些辛酸也不足為外人道,更不能與蘇妧道。長孫皇后便與蘇妧說說閒話,長孫皇后說大婚本來就是十分累人的事情,今晚家宴散了,後面幾天蘇妧不必急著到立政殿請安,先將東宮諸事都熟悉了再說。蘇妧看向長孫皇后,她沒想到一國之母竟然是個這樣平易近人的做派,還能對人將心比心。蘇妧正斟酌著怎麼回話,便聽到了李承乾的聲音:“那兒子便替瑤奴謝過阿孃了。”回頭,只見一襲淡黃色長袍的太子殿下大步著朝她們走來,而身後則是提著宮燈一路小跑的宮人,宮人一邊跑還一邊唸叨:“太子殿下,您慢點,慢點!”青年太子充耳不聞,他嘴角噙笑,滿臉的春風得意。蘇妧看著他的模樣,心跳瞬間便亂了序,只覺得這樣意氣風發的李承乾,實在是令人心動極了。長孫皇后身旁的宮人見到李承乾,紛紛行禮。李承乾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便與蘇妧並肩而立,跟長孫皇后說道:“阿耶又要與在宮中留宿的叔父們暢飲了麼?”長孫皇后望著眉飛色舞的太子殿下,笑道:“你終於立妃,你的父親心中高興。”李承乾聞言,露出一口白牙,“我心中也高興。”蘇妧:“……”皇后殿下大概是覺得太子這模樣,真是令人沒眼看了。她說道:“我看瑤奴也累了,你快點帶她一起回東宮去吧。”李承乾:“那怎麼行?我和瑤奴要先將阿孃送回立政殿後,再回東宮!”皇后殿下笑睨了太子殿下一眼,也隨他。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將母親送回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