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賈之家出身的原侍郎到了戶部,他的兒子原匪還跟著得道高僧去了西域。李承乾雖有異想天開的成分,但他想從原侍郎和原匪入手,熟悉一下大唐商圈中那些舉足輕重的人物。指不定哪一天,他就需要人家了呢?不,他現在就挺需要的。李承乾覺得自己迫不及待地想早些見到原匪。而蘇妧一聽李承乾要出宮,眼睛都亮了起來,她仰頭,那雙杏眼看著李承乾,那目光,幾乎要比外面的太陽還火熱上幾分。李承乾迎著她的視線,輕咳了一聲,柔聲問道:“你也想出去?”蘇妧默了默,她才進宮就想出宮,應該不太好,於是含蓄回了句:“還好。”李承乾望著她的模樣,心底一軟。皇宮雖好,可在他眼裡看來,這不過是個巨大的牢籠,將皇城中無數的人都禁錮在其中,不得自由。他也是那被禁錮的一員,只是他比許多人幸運,他若是在這皇城中待得悶了、乏了、喘不過氣了,隨時都能出去。只是這皇城中的許許多多的人,並不是想走就能走。蘇妧也是那群不得自由的人之一。而她之所以不得自由,是為了他。李承乾將她抱緊,溫柔說道:“其實你若是想出去,我可以帶你出去的。只是你如今剛入宮,東宮有許多事情你還不熟悉。這樣,你若是在宮中覺得悶,我讓萬泉進宮陪你。”蘇妧笑了起來,嬌聲說道:“叫萬泉進宮做什麼?幫我添亂嗎?”語氣中帶著幾分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驕縱,短短几日,她已經被李承乾寵得不自覺生出幾分小性子了。李承乾望著她的模樣,只是笑。蘇妧看著他燦爛的笑容,心裡既甜蜜又有些羞澀,咕噥著說了句“傻子。”話還沒說完,既被人抬起了下巴。李承乾揚眉:“敢對皇太子不敬?”蘇妧見他那樣,笑著抬頭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對啊,我對太子殿下不敬了,太子殿下想怎麼責罰?”李承乾見她眉目間的落寞散去,也笑了起來要撓她癢,蘇妧被他撓的忍不住咯咯直笑,兩個人在榻上鬧騰得像兩個小孩似的。直到蘇妧笑得喘不上氣,臉上都憋紅的時候,李承乾才放她一馬。蘇妧臉上笑意不減,俏臉飛紅,杏眼水汪汪霧濛濛的,模樣分外嬌豔。李承乾看得有些移不開眼。蘇妧一抬眼,又看到李承乾火熱的視線,臉上不由得也是一熱。為了避免兩人差槍走火,蘇妧跟李承乾說起長孫皇后的事情來。“東方太醫說了皇后殿下難以入眠是因為思慮過重,我調的薰香對人體無害,倒是可以加重一點劑量。但長此以往,卻不見得是好事。”李承乾聽說皇后殿下的事情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輕聲說道:“可是阿孃能怎麼辦呢?若是能不思慮,誰想思慮?東方樾這個老飯桶怎麼老是說這些無用的話?”蘇妧睨了李承乾一眼,提醒他:“太子殿下別忘了,你說的那位老飯桶治好了你的足疾。”李承乾輕咳一聲,重新說了一遍:“東方樾這個赤腳大夫,怎麼老是說這些無用的話?”蘇妧:“……”東方樾和李承乾這一老一少好像看彼此都不太順眼,到底是什麼原因?李承乾一說東方樾,好像就有吐不完的槽,“先前我的足疾也是,靜養靜養。阿孃難以入眠也是,靜養靜養,忌思慮。能靜養,誰不靜養。後宮人多事多,誰有事情都要去找阿孃做主,父親時常在大朝會被魏徵噎得直瞪眼,下朝後免不了又跟阿孃說,這麼多的人和事,像是離了阿孃不能過似的,她怎麼能不思慮?”蘇妧聽了也很無奈,於是建議:“不如我們將原匪送你的夜光杯給皇后殿下吧?她心中有事,這種時候若是能收到來自太子殿下的禮物,她心中定然是很欣慰的。“李承乾笑著說道:“阿孃不需要這個的,你送去給她,她也不見得收。難得你喜歡這套夜光杯,我們自己收著。”就在李承乾和蘇妧提到原匪的時候,李震正在東市的一個酒坊雅間中與原匪見面。原匪是個正好雙十年華的青年,他出生商賈之家,還不會說話就已經學會玩算盤。長大後,更是算盤不離手,經手的買賣從來不帶虧本的。他大概天生就是經商的天才,小小年紀在沿海一帶的商圈中已經成名。因為他的父親已經淡出商圈走上仕途,原匪就頗有幾分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味,曾經年少妄為要出海,可惜尚未走遠就翻船,狼狽不堪地被送回家中,還被父親三天兩頭將此事拿出來取笑。一年之後,決心一雪前恥的原匪不走海路,該走陸路。他帶上了足夠的盤纏和幾個隨從,與得道高僧一起遠走西域。各種風土人情,各地的特產寶物,都有所瞭解。得道高僧遠走西域是為了弘揚佛法,而他沒事幹跑到西域吃沙子,是為了爭一口氣,向父親證明商賈之家縱然被人瞧不起,但只要夠有錢,指不定哪天官府也得求他辦事行個方便。走了一趟西域之後,原匪發現了商機。而此時太子殿下拋來了橄欖枝,想要認識他。原匪不是蠢材,他年少在商界成名,雁過拔毛獸走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