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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聽到原匪這話,總算是臉色稍霽。他看向原匪,似笑非笑:“行啊,原匪,誰給你的膽子一開始在我面前鬼話連篇的?”原匪:“……”原匪:“我不過是將日後太子殿下將要實現的宏圖說出來,如何能算是鬼話連篇?”李承乾懶得搭理他,看向一旁的蘇妧。蘇妧一點都沒有嫌棄說悶,一直面帶微笑地聽著他們說話,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耐。她看著原匪面對李承乾時的態度,忍不住好奇。原匪到底是憑什麼覺得他一開始忽悠了李承乾之後,李承乾還會信他的?憑顏值?可原匪模樣雖然還算端正,但離靠顏值吃飯尚有很長的一截距離。而看見原匪就嫌礙眼的太子殿下朝蘇妧露出了一個笑容:“會覺得悶嗎?”蘇妧笑著搖頭,“怎麼會?聽著很有意思。”是真的挺有意思的,兩世為人,蘇妧的前一世是生活在一個商業高度發達的時代。她知道交通對一個城市發展的重要性,李承乾他們先選洛陽為試點,以此為中心往四周發展是對的。李承乾正想說什麼,可去湖中泛舟賞荷採蓮的李治已經回來,他手中拿著好幾個蓮蓬,白嫩的小臉紅撲撲的。平時在宮中還會端出一副斯文矜持的李治,這時候已經完全放飛。他跑進去一把抱住李承乾的腿,手中的蓮蓬卻朝蘇妧遞過去,獻寶似的,“阿嫂,你看我剛才在荷花池裡採的蓮蓬!”高興得連喊蘇妧阿兄來掩飾蘇妧的身份都忘了。蘇妧看到那蓮蓬,彎著杏眼,“看著真好。雉奴真能幹。”李治聽了,臉上卻有些紅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不是我摘的,是李震幫著我,我才摘到這些蓮蓬的。”蘇妧:“就算是李侍衛幫著你,你也是自己摘的啊。”李治開心地笑起來,然後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了平鋪在兩張桌面上的圖紙,“咦”了一聲。蘇妧和李承乾對視了一眼,李承乾問道:“雉奴知道那是什麼嗎?”李治走過去,歪著頭左看看又看看,“當然知道,這是大唐的地圖,我在阿兄的崇文館看過的。”李承乾哈哈笑著,伸手拍了拍李治的肩膀,“雉奴不錯啊。”李治面不改色:“我還聽到阿兄跟房少師說話,說著說著,房少師就說阿兄如果拿這些地圖上的東西跟魏特進說,魏特進一定會每天三封諫言送到東宮給阿兄。”李承乾輕咳了一聲,教育李治:“這個你可以不用說的。”李治微微仰頭,十分無辜地看著李承乾。或許是因為李治是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嫡出的幾個嫡子中最年幼的,因此長孫皇后和李世民對他少了幾分嚴厲,多了幾分寵愛。因此李治的性格較兩位兄長要更細膩一些,蘇妧覺得李治有種藝術家的感覺。他喜歡音樂舞蹈,時常在宮中看樂工們彈奏樂器和跳舞,他小小年紀,一手書法也有模有樣。可李治的性情卻真的像個孩子似的。蘇妧這樣想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這些出身顯赫的孩子們,大概是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權力中心,爭權奪利在他們身邊頻繁發生,他們對這些事情早已習慣,並且又敏感。這些小孩往往會很早熟,早就失去了孩子的純真與無邪。但李治不是。從在驪山的時候蘇妧就發現了,李治的喜怒哀樂是掩也掩不住的。真是難以想象如今這個純良的小男孩,會成為一國之君。蘇妧想,命運可真奇妙。或許,她成為了太子妃,李治以後就不會再成為皇帝。蘇妧笑著揉了揉李治的頭頂想,笑著說:“走,我們不理阿兄。我帶你去剝蓮蓬,好不好?”李治聞言,頓時又眉開眼笑。李承乾帶著蘇妧和李治微服出宮,趕在宮門關閉前回到了東宮。李治玩了一整天,回到東宮的時候已經累到睡著了。李震將馬車上的晉王抱下,問李承乾將他送回立政殿還是讓他在東宮?還不等李承乾說話,蘇妧就笑道:“如今聖人和皇后殿下都在九成宮,他回去立政殿也會覺得孤單,讓他留在東宮吧。”李承乾有些意外地看向蘇妧。蘇妧跟太子殿下說跟魏王相比,她覺得晉王小李治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孩子,什麼情緒都藏不住,一旦被他視為是親近的人,他就毫無防備之心。蘇妧喜歡這樣的小孩子,所以她也挺喜歡李治的。李承乾聞言,失笑。他發現蘇妧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但像是魏王青雀那樣的,蘇妧是肯定不喜歡的。而雉奴這樣一旦在親人面前,便像是一隻小狗般既純良又無辜,時常捧著一顆真心到他們面前,一點都不擔心受傷。蘇妧在面對雉奴的時候,既溫柔又心軟,好像看不得雉奴傷心委屈似的。兩人回到麗正殿,天已經完全入黑。徐九要來跟李承乾說今天有哪些大臣到了東宮,蘇妧看他在忙,就自己進去了裡間,讓藿香綠蘿幫她把衣服換了去洗澡。洗完澡的太子妃頭髮微溼,本來綠蘿和藿香還要拿毛巾幫她擦,可蘇妧嫌費事。而且如今是夏天,也無所謂。她穿著一身輕薄的淡藍色常服,一出來就看見李承乾也換了一身常服,束了一整天的頭髮也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