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想要開商道,組織民間商人,他看中了原匪,而在朝堂之上的政策支持者,他看中了房玄齡和方易文,除此之外,武將他倚重李績,但是蘇定方等這些李世民倚重的人他也十分尊敬。太子殿下看著好似在下一盤好大的棋,估計群臣都不太摸得清他的心思。本來嘛,在太子監國的時候,有一些反對太子成立商會、抬高商人身份的大臣,心中還擔心李承乾會趁此機會做一下對他有利的舉措。於是,一堆守舊的大臣早就聚在一起,想好了太子殿下可能會做出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做的,他們該要如何應對。誰知他們猜了半天,可那一個月太子殿下什麼都沒做,就是每天挑著要緊的政事來跟他們商量,能拿主意的就拿主意,不能拿主意的就回去再請示父親。他不急不躁,好像不久前讓東宮幕僚將這些大臣反對抬舉商人的理由一條條記下來,然後又逐條對著那些理由反擊的人是諸位大臣臆想出來似的。實在是令有備而來的群臣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他們都是想好了在聖人為父守孝的時候,會跟太子殿下有一場拉鋸戰的,誰知他們都準備發力了,太子殿下卻不出招。真是讓群臣覺得內心空虛,感覺還不如是跟太子殿下痛快地打幾次嘴仗,就算是被懟輸了,也不像現在這樣有力沒處使的難受。李承乾在父親面前明人不說暗話,他就算是要做什麼事情,也會等父親孝期結束能理政的時候才會提出來。否則,難免父親心中會生出些什麼疑慮來。李承乾終於完成了他的畫作,筆放下一抬頭,就看到太子妃那似嗔非嗔的眼神。他笑著走過去,將蘇妧抱在懷裡,“我惹你不高興了?”蘇妧靠在他的懷裡,好像心中即使有不快,也頓時煙消雲散,她綻開笑顏,“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想什麼呢?”“我在想魏王青雀的事情。”蘇妧一說魏王的事情,李承乾也沒太大的反應。他對自己的嫡親弟弟並無趕盡殺絕之心,他覺得自己是嫡長子,被封為太子這麼多年,雖不說朝廷上下對他都是讚譽,可至少名正言順。李泰想要當太子,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父親生平最怕的就是他們兄弟反目,從小到大灌輸給他們的都是兄友弟恭。當初楊氏之事,李泰與風鈴串通想要慫恿蘇妧對楊氏不利,李泰說他知道錯了,而且他的本意只是為了母親。面上的說法和心中的想法,是兩回事。但李世民心軟,不願意就此斷了魏王李泰的生路。李承乾也不想跟父親不依不撓,未來的路還長得很。而今年洛陽水災之時,李承乾和蘇妧在洛陽為災民排憂解難,聽說魏王李泰也沒閒著,他天天在慈恩寺為洛陽百姓吃齋唸經,還給他們點長命燈,這事情被李世民和朝臣知道了,都說魏王李泰即使是在慈恩寺,依然心懷天下百姓。如今太上皇駕崩,聖人李世民孝期剛過,李泰就跟父親請求回慈恩寺去吃齋唸佛,要為阿翁修陰德。李泰此舉,可將李世民感動壞了。李世民才失去了父親,心中悲痛,而此時李泰又自請回慈恩寺,更是令李世民難過。好好的一家人,才經歷了死別,難道還要經歷生離嗎?聖人覺得魏王至情至孝,先前雖然有錯,但如今也是知錯能改。李泰再怎麼樣,也是天子的兒子,哪有旁人都在長安城中錦衣玉食,而他的兒子卻在慈恩寺裡粗茶淡飯呢?於是,經歷喪父之痛的聖人李世民,將魏王李泰留在了長安,還跟李承乾說希望日後他們兄弟和睦,宮中父慈子孝。父親怎麼說,當兒子的自然就怎麼做,再多說些什麼,指不定前些日子因為商道之事而結下樑子的那些大臣,又要編排怎麼罪名按在自己的頭上。李承乾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他認為於國於民有利,當然不怕有人來槓。但是取得了暫時性勝利之後,就要暫避風頭,李承乾還是深諳此道的。李承乾的心思從李泰的事情上繞了回來,他親了親蘇妧的嘴角,說道:“阿翁剛去世不久,這時青雀從慈恩寺回來,父親看到他,難免心軟。他若是真的知錯能改,留在長安魏王府中也未嘗不可。”“可我只怕他是表面知錯,心中依然執迷不悟。”“這個你不擔心,我有分寸。下個月萬泉和李震要成親,你想好給他們什麼賀禮了嗎?”楊宜歆和李震從洛陽回來之後,就定了親,國喪一過,楊宜歆就得跟李震成親了。說起楊宜歆,蘇妧就不由自主地笑。因為前幾天楊宜歆還在跟蘇妧抱怨,說自從定親之後,沒見過李震多少次,害得她每次想要見未婚夫,還要找藉口入宮見蘇妧才能順便見上李震一面。然而萬泉縣主在東宮見到未來夫婿的時候,必然是李震在當值的時候。人在當值,自然不能陪她說話更別提是花前月下了。這麼一來,萬泉縣主難免有些哀怨。蘇妧看她那麼哀怨的模樣,忍不住逗她,說她嫌李震這麼不解風情,那就別嫁他了,反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楊宜歆頓時不哀怨了,說那怎麼行,我肯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