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愣住,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蘇妧是怎麼下的針,一支銀針已經刺入他的虎口處,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而這時蘇妧又拿了幾根銀針分別扎入他右手虎口處的穴道,動作乾淨利落,並且毫無痛感。這個太子妃,好像是有幾分本事。御史中丞抬頭,有些錯愕地看向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蘇妧朝他微微一笑,然後從藿香拿著的那一堆東西中指了指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她跟藿香說道:“這個小瓶子給中丞,用法跟我早上給你和徐九的用法是一樣的,你跟中丞解釋一下,我先去看看殿下與李侍衛如何了。”語畢,蘇妧就朝御史中丞微微頷首,施施然地離去。御史中丞看著蘇妧的背影,有些回不過神。雖說太子妃的品性頗有口碑,他也聽過,在他看來,後宅女子即便是如今入宮了,都是嬌生慣養的女子,平時閒暇之時養花練字,彈琴吟詩才是她們的日常,也聽說過太子妃略通醫理,太子殿下的足疾能痊癒有她的一份功勞。可長安那地方,子虛烏有的事情也能傳得繪聲繪色好像是真正發生過似的,御史中丞對自己只聽說沒見過的事情都會打上好幾個折扣才行。如今眼見為實,太子妃那幾根銀針扎入了他的虎口穴道之後,翻滾的胃好像顯然消停了不少。似乎是真的有幾分本事。御史中丞還在想著,卻見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在眼前晃悠,他回過神來。只見太子妃的近身侍女笑吟吟的,說道:“中丞是否還覺得太子妃一路隨行,是為了遊山玩水?”御史中丞聞言,頓時一張菜色的臉變成了豬肝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要被一個小侍女來取笑,這是御史中丞生平第一次經歷這樣窘迫的事情。蘇妧過去的時候,李承乾正在跟李震說話。李震曾經跟隨父親在行伍中生活,一出長安到這些山林之地,便如魚得水。才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不知道在路旁的什麼地方摘了幾個野果回來,遞了兩個給李承乾。李承乾神色懷疑:“能吃?”李震笑著,自己現在野果上咬了一口。李承乾見狀,也笑著在其中一個上咬了一口,發現香脆可口,而且還多汁,不由得朝李震豎起了大拇指,“唔,不錯。這都是你父親從前帶你出去時教你的麼?”李震:“也不全是。我父親對我要求比較嚴格,他有時軍務不太繁忙的時候,時常帶著我去打獵,有時候走散了,又或者走遠了要在山林中過夜,除了吃肉,總得要有其他的食物。“說著,他笑了起來,“流落山林的機會多了,自然就有經驗知道哪些是可以吃的。”兩人見到蘇妧走過來,李震朝她微微躬身。蘇妧:“李侍衛不必多禮。”而李承乾像是獻寶一樣將手中的一個野果遞到蘇妧的眼前,“這是景陽去找來的野果,我嚐了一下,味道挺好的。”蘇妧笑著望向李承乾,對方眉目彎彎。她將野果接了過來,拿在手裡。李震:“太子妃,御史中丞沒事吧?”還不等蘇妧說話,太子殿下就說:“放心,有瑤奴在,吐不死他。保管他到了驛站的時候,還是生龍活虎的。”李震覺得一出長安,太子殿下就瑤奴長瑤奴短,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妃的模樣實在是令他看不下去了,只好默默閉嘴,選擇沉默。蘇妧瞥了李承乾一眼,然後跟李震說道:“李侍衛放心,過上一會兒工夫應該就可以啟程。”李震一聽說不會耽誤行程,心裡鬆了一口氣,“那我去整理一下隊伍,準備出發。”李承乾看李震走遠,也不著急,伸手將蘇妧拉了過來,溫聲問道:“累不累?要是累的話,你再活動一會兒,我們晚點再走也是一樣的。”真是難以想象,從小就養尊處優、被人眾星捧月般長大的皇太子,竟然會這樣體貼。蘇妧低頭,拉過李承乾的手,湊過去在他手中啃了一半的野果上啃了一口。太子妃低著頭,梨渦淺淺,“不累,早些到驛站比較重要。”或許是因為離開了長安離開了宮裡,李承乾覺得蘇妧似乎不像在宮中時那樣溫雅中帶著幾分拘謹。明明舟車勞頓挺累的,可她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一路上不時掀起車簾望著窗外的景緻,精神奕奕的,十分享受。當初那個在他夢中靈氣逼人的少女,似乎又重新出現在蘇妧的身上。方才她故意在御史中丞面前虛張聲勢的場景都落在了他的眼中,那樣帶著幾分狡黠和惡作劇的蘇妧,竟然讓李承乾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喜歡。要不是四下有人,李承乾真想抱一抱蘇妧。短暫的休息過後,一行人繼續往洛陽出發。到了驛站,御史中丞從馬車上下來,親自向蘇妧道謝,並且還跟太子殿下說為先前說太子妃跟著遊山玩水的話語道歉,希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莫怪。太子殿下成功地幫蘇妧找回了場子,他彎著那雙狹長的眸子,十分寬宏大量:“哎,不怪你,只怪太子妃平時太低調了。”御史中丞:“……”總覺得太子殿下離開長安之後好像有些厚臉皮。藿香扶著蘇妧,卻十分得意,她在蘇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