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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快說說,事成了沒?”

嘉嬪娘娘抓著草香木椅子扶手的手指,指骨都凸了出來。

看著溫婉兒穿著不是昨天晚上走時的那身,而是規規矩矩整一套的宮裝,她整顆心避免不了地下沉,越發琢磨不到到底發生什麼了。

迎著嘉嬪期待又絕望、羨慕又嫉妒的眼神,溫婉兒輕輕頜首。

嘉嬪欠起的身子,重重地坐回了圓椅裡。明知道這個結果是最好不過的了,可心裡卻忽然像被什麼堵住似的,連呼吸都艱難。

好一會兒,她才說:“既是成了,為何沒有皇封呢?”

受了皇帝寵幸,哪怕是個宮女,為了以後皇嗣,受寵第二天也要進入敬事房檔案。按慣例,會封為侍人的。除非皇帝上完後,不想理。那為了皇嗣的乾淨,那基本就是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了。婉兒既然能活著回來,絕不是後一種了。

溫小婉眼波流轉,瞟了站在嘉嬪身邊的錦藍一眼,嘉嬪立刻會意,已經猜到這事必然有大說道。

“錦藍,你去內宮監瞧瞧,咱們宮裡的冰敬什麼時候送到,本宮即使被禁足了,也是永孝宮的主位,皇封的六嬪之一。皇上沒說免的,他們膽敢剋扣。”

冰敬和炭敬一樣。每到入暑和每到入冬,分到各宮的用例皆由內宮監管理。

今年的冰敬,也就是永孝宮用來消暑用的冰,在嘉嬪被禁足後,一塊沒有送來。如今眼瞧著七月份了,再不去催,怕是入了暑伏也輪不到她們永孝宮了。

錦藍不情願地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她本來是想辯解幾句的,但嘉嬪隨後看向她的眼神很嚴厲。她沒敢開口。都是陪嫁來的宮女,憑什麼婉兒就能撈到承寵皇帝的好差事,她就要落得去吃人白眼、說小話的活計。

錦藍心裡又氣又怨,出了嘉嬪的臥房,走到宮門口,沒好氣地踢了臺階兩旁擺的青圓大花盆一腳。結果氣沒撒出來,卻把腳趾踢得好疼。

溫小婉在錦藍出去以後,謹慎地走到門口,把房門關上,再次返回到臥室內隔,眼瞅著地毯比較厚的地方,跪了下去。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跪什麼,有話你說啊,”

嘉嬪娘娘本就猜不透溫小婉昨天到底經歷了什麼,溫小婉又來這一出,她更揣測無度了。

“娘娘,奴婢……奴婢辜負了您的信任,”溫小婉把說話的聲調壓得很低沉,卻小而穩,“奴婢自小侍候在您的身邊,對娘娘您一片忠心,奴婢知道您對皇上一往情深,奴婢又怎能與娘娘您共享聖恩,奴婢……奴婢做不出這等背主之事來……”

溫小婉把自己的大腿都掐青了,總算把眼眶裡逼出一點兒淚水來,顯出幾道盈盈波光,增添了不少視覺效果。

嘉嬪從昨天晚上就有的矛盾糾結的心情,一時半會兒算是消除不掉了。

在聽到溫小婉的哭訴後,驚喜交雜、苦甜相摻,幾乎是咬著牙才說出,“誰說你這是背主,明明是本宮吩咐你的,你只管去做就好了,哪有那麼多的顧忌。”

看溫小婉的眼神也一副恨鐵不成鋼,但總比溫小婉最開始進來時,那一閃即過卻如毒的目光,好了許多。

溫小婉敏感地察覺到嘉嬪娘娘態度的前後變化,更加確定了昨天晚上她的選擇是對的——這世間,無論多好的姐妹閨蜜,不能共用的除了牙刷,真的只有男人了。

“娘娘,奴婢知道你心裡苦,才會出此下策的,奴婢思來想去,都做不出這等對不起娘娘的事,卻也知道娘娘你面臨的窘境,主子受辱奴婢自當分憂,最終……”

溫小婉故意在這裡頓了一下,吊足了嘉嬪娘娘的胃口,在嘉嬪娘娘幾次三番的催促下,她才說:“最終……最終奴婢找上聶司公。”

聶謹言的名頭比溫小婉想像中的還要強大。

她這才說一聲‘聶司公’,嘉嬪娘娘就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把所有優雅嫻淑,都拋棄到太平洋去了。

整個人站起身來,上前一大步,半俯下來,雙手把到溫小婉的雙肩,眼睛都瞪圓了,“你說誰?你找上了誰?”

溫小婉很是無語——聶謹言啊聶謹言,你的威懾力到底有多強悍啊,連皇帝的妃嬪們,都為了你顫抖。

直到嘉嬪娘娘抱著她的雙肩,搖晃得她快要找到前世坐過山車的感覺了,她才反應過來。

“娘娘莫不是糊塗了,整個宮裡,聶司公難道還有第二個?自然是皇上身邊侍候的御前總管啊。”

溫小婉輕眨雙睫,一副很無辜的模樣,直到嘉嬪娘娘的情緒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