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水源已投毒”。
高城說:“我明白了,大家嚼壓縮乾糧吧!”回頭看了一眼伍六一說,“你們可以去喝水。”
伍六一幾個卻不去,而是帶頭拿出野戰口糧艱難地嚼著。
高城嘀咕著說:“愚蠢的義氣。”
甘小寧只管做著鬼臉,一口一口艱難地嚥著。
這時洪興國從步戰車跳下,往這邊走來,他告訴高城:“剛跟指揮部聯絡過。主力攻擊部隊改變計劃移師回防,坦克連和補給基地都被切斷,藍軍已經三次襲擊指揮部了,不過沒吃下來。”他擦擦汗,轉頭問高城怎麼不推進了?
“山巒命令原地候命。”高城看看近在咫尺的山峰,以往那個距離對步戰車來說是一蹴而就,現在卻遙不可及。通訊兵從指揮車上探出頭來:“連長,指揮部。”
高城過去的時候顯得有些急躁。洪興國看看周圍已經意識到,七連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挫折。
一會兒,高城大踏步回來了,神情甚至比去時更加難看:“加固陣地,原地防守。”他看著洪興國,嘆氣說,“放棄進攻了,主戰場現在在指揮部位置。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消耗敵軍,隨時準備移師回防。”
洪興國愣住了:“我沒打過這樣的仗。”
高城說:“嗯,沒有單純的守方,單純的攻方。”
又一個波次的直升機從樹梢的視線下高度掠過,聽得見聲音看不見隊形,然後是爆炸。七連人的神情也又一次緊縮了。對抗開始第三個小時……這是藍軍對指揮部第四次襲擊。
戰地上的夜,連車影都看不清楚了。成才伏在最密的枝葉之下,連槍管都在不妨礙射擊的前提下捆纏了樹葉。如果他平時有些浮躁,那麼一槍在手時就躁氣去盡,只剩下沉著。他的眼睛像與瞄準鏡長在一起了,槍管的指向在難以覺察地調整,並且看起來已經這樣待了幾個小時。他旁邊還有其他幾個射手,許三多就在旁邊,為了不妨礙射擊,他連許三多遞給他的壓縮乾糧和水都沒要。
許三多有點跑神,注意力在成才身上實在更多於注意警戒區。成才終於慢慢伸手,調整了一下瞄準鏡。他一直在觀察的一處樹叢終於現形了,枝叢中有一處枝葉動得不太自然,對方像他一樣偽裝得很徹底,也一樣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