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我的……”
宋大一看就大叫出聲。等他喊出聲後才意識到,他不該出聲的,便趕緊收了聲。
只是,到底已經晚了。那少年人一聽便衝著圍觀的人們大聲嚷嚷了起來,“大爺大娘叔伯嬸孃們都來替我做個主嗨,自個兒偷了人東西,倒來栽贓於我……”
雷寅雙哪容得他將這屎盆子扣在小兔頭上,立時喝了聲“放屁”,捏著那少年的手腕一旋,便叫那少年一陣連連慘號。
立時,少年的慘叫聲便響徹了整個大街。
三姐他們還沒能擠進人堆裡,忽然就聽得人圈裡面又傳出一個婦人尖利的嗓音。那婦人哭嚎道:“沒得活路了喲,我們孤兒寡母好端端在路上走著,竟叫人汙衊成賊了,這是不能活了喲。幾位大爺要是看我們孤兒寡母不順眼,拿了老婆子的命去便是,只求高抬貴手放了我兒子,老婆子給你磕頭了喲……”
三姐一聽,道了聲,“快!”和三姐靠近站著的李健聽到,趕緊在前面開著路,引著嬌小的三姐跟在他身後,終於從人縫裡擠了進去。
等他們到了圈內一看,便只見一個衣衫縫補得已經看不出一塊完整地方的婆子正抱著小兔的腿哭嚎著,雷寅雙則反擰著一個少年的手腕。那少年身上倒是穿得極齊整,竟是沒半點補丁,只嘴裡在汙穢不堪地罵著雷寅雙,惱得雷寅雙更加用力地擰著他的手腕,擰得那少年又一陣殺豬似的慘號。
婆子見狀,便放了小兔要過來撲打雷寅雙。小兔哪裡能叫她打到雷寅雙,趕緊再次橫身攔住那個婆子。
見這裡鬧得不像,三姐趕緊過去喝道:“雙雙,先放了人再說。”
“他罵我,還罵小兔!”雙雙惱道。
李健過去,將手放在雷寅雙的手上,安撫著她道:“先放了人再說。”又低聲道,“這麼多人看著呢。”
雷寅雙不甘地瞪了那少年一眼,悄悄在那少年的關節處戳了一指頭,這才鬆開手。
少年哪經得她那一手指,立時號叫著軟倒在地上。
那婆子也顧不得去撲打雷寅雙了,過去抱著大兒一陣哭嚎外,又拉過一直呆呆站在一旁的小兒子,掐得那才不過兩歲的孩子尖著嗓子就是一陣嚎哭,她嘴裡則不絕口地罵著什麼富貴人家欺壓貧苦,要當街逼死孤兒寡母的話,惱得雷寅雙差點忍不住又要動手去打人。
小兔趕緊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低頭看著那少年冷笑道:“你這一手該叫‘移花接木’吧,被人撞破行竊,便將行竊之物塞到別人懷裡栽贓,可見你是個老手了。”
“呸,”那婆子極靈敏地爬起來,撲過去就往小兔臉上啐了口濃痰。虧得小兔如今功夫不差,飛快地閃開了。婆子罵道:“大家可都有眼睛看到的,那賊贓明明是從你自個兒身上掏出來的,怎麼就成了我兒子偷的了?你說這話也不怕天打雷劈的!”
“你說這話才不怕天打雷劈呢!”雷寅雙惱道,“明明是你兒子撞了誠哥兒後,誠哥兒的錢袋才不見了的。明明就是你兒子偷的,竟還栽贓到小兔身上,一個個也不怕被天雷劈死的!”
小老虎不會吵架,左右不過一句學著那婆子的“被天雷劈死”。三姐聽不過去了,便過來攔著她,看著婆子冷笑道:“且別吵吵,是非總有論斷的地方,大不了叫人往城裡跑一趟,喊個捕快過來。上了大堂,堂上的大人們多的是手段判個是非清白。”
跟在三姐身後擠進人堆的小靜立時伏到板牙耳邊一陣嘀咕,於是板牙在人堆裡叫道:“叫什麼捕快,我爹在家呢。我爹在衙門裡可不是白當差的,這點小案子,手到擒來。”
李健則又吊起了他的書袋子,道:“偷盜為一,栽贓為二,兩罪並罰,按大興律法……”
他還沒說出按大興律法該判何刑,那婆子便又哭嚎了起來,當街撒潑打滾地直嚷嚷著“欺負寡婦人家”。
姚爺和宋老太爺好不容易擠進人堆裡時,看到的便是這麼對峙著的一幕。
“怎麼回事?”姚爺出聲問著三姐。
三姐叫了聲“爺爺”,才剛要把事情始末給姚爺說一遍,那哭嚎著的婦人卻忽地沒聲兒了。
蔡婆子在街上原曾遠遠地看過三姐,當時只覺得她的眉眼有點眼熟,卻是不敢貿然相認,這會兒忽然看到姚爺,再聽著三姐叫他“爺爺”,立時便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了人。於是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姚爺便尖聲叫道:“好你個鬼師姚長生,你若不肯認當年的親事也就罷了,大不了兩邊退了親便罷,我們家寶兒也不會死纏著你家三姐,偏你竟設此毒計要害我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