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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離塵宗山門高蹈於萬丈虛空之上,卻也有日升月落,光暗移換。光線的變化對洪千秋來說沒什麼差別,可是隨一輪明月破雲而出,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老子這就叫作繭自縛!

此時此刻,餘慈手中希光劍消去金屬形質,幾乎是貼著對手的頭皮抹去過,髮髻飛落,而遠處的洪千秋則幾乎要把自家的亂髮給揉碎了。

這時候,他聽到李佑嘿嘿發笑:“老洪,怎麼樣?”

洪千秋嘟噥一聲,話裡是什麼意思,連他自己都沒聽清,然後才咧嘴罵道:“這小子,除了玩命兒搏殺,難道就沒別的本事了?”

“餘師弟練劍走的是野路子,不過那效果是實實在在的……

李佑笑眯眯地回應,心情聽起來不錯。不過洪千秋回頭看的時候,卻見他滿身塵土,衣物多處破損,露出的肌膚上偶有血痕,髮髻上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就是在這六七月的天氣裡,都沒有融化。

見他這狼狽模樣,洪千秋一時心中大爽,但算算時辰,又覺得奇怪。沒道理能撐這麼長時間的。腦子多轉了一圈,才明白過來,便嘖聲道:“王九沒使出大荒劍勢?可讓你了啊!”

李佑半點兒不惱,因為洪千秋說的就是實情。他點頭道:“九師兄只一手‘淵冰素雪’劍,已經夠我喝一壺的了,何必再拿出壓霜底的本事?”

他對王九的稱呼,不像當面時那麼無禮,對此變化,洪千秋早見慣了,知道這小子就是當面嘴硬,其實對王九的劍道造詣還是相當佩服的。一笑之際,火炭似的眼珠在李佑身上一轉,又看出問題:

“嘖,王九也不客氣哈,你的牌子讓他拿去了?”

“技不如人,如之奈何?”

李佑掉了句文,又笑眯眯地道:“牌子丟了不要緊,再搶回來就是。呃,我是說,從別人身上……老戰怎麼樣?”

“就知道你小子打這種主意!”

洪千秋撓撓亂髮,笑罵一聲,轉眼看到山崖上不緊不慢下移的餘慈,臉皮又皺起來:“阿佑,咱兄弟不說二話,你拉這小子過來,是什麼意思?”

“怎麼著,餘師弟使劍不入你的法眼?”李佑斜睨他一眼。

“嘿,霧化劍意……”

話說半截,見李佑大有深意的表情,便有點兒尷尬,不自覺已改了口:“霧化劍意也不錯,至少那小子使來明快利索,有點兒味道。”

好吧,他承認,餘慈這小子的劍法,確實不是他最喜歡的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型別,相反的,餘慈使劍,冷得像冰,偏又不是王九那中寒霜飛雪,蒼茫大漠的悲概豪邁,而是直透進人骨子裡的森冷寒徹。

從餘慈揮出第一劍起,洪千秋從頭看到尾,共見了五場拼殺。僅從時間來看,每一場餘慈都贏得乾淨利落,但細究其過程,便能發現,這小子每次勝出,都是在一線之間——所謂“一線”,不是“勝負一線”,而是“生死一線”!

也就是說,餘慈每一次勝利,都會和對手一起,在生死線上打一個滾兒,回回如此,劍劍如此。即使是洪千秋這般好勇鬥狠的人物,所接受的也是玄門正宗的戰法,又如何見過這等場面?

李佑說餘慈是“野路子”,又何止是“野”,分明是狠、是毒,是辣、是荒唐!

可一路看下來,洪千秋又覺得這是一連串無以倫比的刺激,原本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的戰鬥層次,因為這獨特的劍法,時時刻刻都扣人心絃,一路看下來,他竟是不自覺冒了一身冷汗!

越是回想,洪千秋越覺得自己剛才的評論太綿了,說不得又一擊掌:“他怎麼想出這種劍法來的?真他孃的有才、有膽、有氣魄!”

李佑聽得便笑,將目光投向那邊山壁,一時也有點兒走神。其實他也是頭一回見餘慈這般使劍,以前那些道聽途說的訊息,總不如例項來得生動。

仔細想了想,李佑覺得以前拍腦袋想出的計劃,應該修改一下:“喂,老洪,你不覺得以餘師弟的風格,不適合在這裡……”

他不用說透,洪千秋就點頭同意:“這個層面上根本找不到能給他喂招的人,再這麼下去,不是浪費時間,就是要出事兒。”

說到這兒,他忽地一愣,斜眼看過去:“小李子,你又動什麼心思哪?”

李佑眨眨眼:“且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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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觸天峰終於消停了些,百里浮雲散盡,正是纖月淨染天無塵,光影交錯間,山景又是一番風致。此時的觸天峰頂,安靜清幽,在一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