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位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他一想到當初閔西全倉惶出逃的情景,心中便又浮現出了樊嘉風流倜儻的模樣。
“只要證明樊嘉並非幽夫人親生。這一條自可排除!”尹南一句話頓時讓全場皆驚,只有練鈞如早知其中關節,此時默不作聲地嘆了一口氣。“此事幽夫人既有人證也有物證,所以說,樊嘉的世子之位是坐不穩的。何況,還有人彈劾他逼死兩個弟弟”
“總而言之。此事我們無法全然做主,還得陛下決斷!”練鈞如環視眾人,見石敬和伍形易都輕輕點頭。他頓時鬆了一口氣,“尹大人能夠直言此事,足可見大局已定沒有挽回的餘地,再加上幽夫人乃是陛下姑母難啊!”
華王姜偃沉著臉聽完練鈞如的奏報,一顆心頓時沉向了無底深淵,繁複地內情和紛亂的局面夾雜在一起,讓他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好在此刻殿上只有寥寥數人,他自然就用不著立刻做出決斷。他一邊用手指叩擊著身前几案,一邊用另一隻手重重揉著太陽穴,好半晌才開口道:“諸卿,你們的意思是,要想仿效處置夏國和商國之亂的辦法是不可能的?這麼說來,朕就只有承認長新君樊威慊這一條路了?”文xin手da組shou打zhi作
“陛下,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練鈞如將一本奏章攤開在案頭,這才解釋道,“這上頭乃是朝廷派駐周國密使的奏報,世子樊嘉已經遭到軟禁,周侯也一樣被幽禁深宮,但凡樊氏一族,這一次都被禁足,可以說,幽夫人和長新君早就鎖死了其他圖徑。當初陛下干涉商國之亂,是因為有商侯湯舜允的囑託和國璽;干涉夏國之亂,是因為世子閔西全的成功出逃;而如今的周國,各種條件都不具備。最最重要地是,幽夫人和長新君聯手,大局已經得到了完全控制,所以陛下到時就只有冊封而已!”
伍形易見姜偃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好笑,“陛下,先前潞侯的請求您應該沒有忘記,北狄大軍過周境必定不可能秋毫無犯,只要亂勢一起,會有什麼樣的結局也說不清楚。”他見眾人都露出了聚精會神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建議道,“只要北狄一出兵,他們就得著手防範或是善加利用,應該就得忙亂一陣子了。”
練鈞如見到姜明和姜傑已經是夜深時分了,但是,對於兩人送回地緊急情報,他仍舊絲毫不敢怠慢。周國情勢已經漸漸失去了控制,若是不能成功使夏國分成兩塊,那將來一旦恢復元氣,戰事又起是必然的。他急匆匆地尋到妻子孔懿,和她商議了好一陣子之後,終於命人招來了以潘氏為首地遊商,緊鑼密鼓地把命令傳達了下去。待到忙完這一切之後,老金又傳回了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訊息。
“你說什麼,中州七大世家中產生了分裂,公輸坊不是早就被清除了麼?”練鈞如重重地擱下了手中茶盞,僅餘的一點好心情頓時無影無蹤,“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金從容地躬身一禮,這才侃侃而談道:“殿下應該知道,中州七大世家,以石家居首,而榮家、范家、淳于家三家居末,這種格局之下,居末地三家自然不會滿意,再加上他們先前因為伍形易的緣故損失不小,所以對於伍形易的復出,他們始終耿耿於懷。石敬是設法把他們壓了下去,但強壓恐怕只能奏效一時。殿下,你倚靠世家才能站穩腳跟,但如今你既然和伍形易合流,又有陛下撐腰,沒必要讓他們的氣焰長得太厲害,否則”
儘管老金中途閉口不言,但練鈞如哪裡會聽不出其中深意,可是,如今的他還稱不上一言九鼎一語千鈞,再者外頭情勢紛亂,若是設法收權,不啻是一場天大的地震。他狠狠瞪著提出此議的老金,許久才深深嘆了一口氣:“你說吧,那身處末尾的三家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們的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胃口卻著實不小!當初初代天子分封諸侯時,如今的四國就是由當初打天下時出力最大的四個世家佔據,所以說,他們要的不止是權柄,還有封地,可以無視天子呼風喚雨的封地!”老金猛地上前兩步,語氣異常沉重,“可以這麼說,四國長久以來對王權的漠視,也給了這些世家一個印象,那就是他們可以憑藉所謂忠誠對天子任意要求!”
“這群混蛋!”練鈞如終於震怒了,緊繃著臉在室中踱著步子,用幾近咆哮的聲音沉聲吼道,“他們佔據了朝中最好的官位,排擠外來的人才,從百姓身上獲得了最多的財富,如今還想苛求分封諸侯?我提出以國試封官,他們拒絕了;我提出減免租稅,他們也拒絕了;伍形易一復出,他們卻全都鼓譟了起來。我就不信,除了榮家、淳于家還有范家,這一次的事情沒有其他世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