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消失在宮城的角落中。約莫一刻鐘後,她們再次現身在了殷都城中的一處廢屋中,一前一後進入了一座廢棄的祠堂,對著神龕單膝跪倒。
“湯舜允要動手了?”得到水清容肯定的回答後,神龕後的聲音愈加冷漠,“他倒是沉不住氣,難道以為我寒冰崖就只是殺戮的工具麼?”
“請尊主賜示,我等以後該怎麼做?”水清容忐忑不安地問道。
“唔,湯舜允這人不好控制,當初本座之所以做了這個選擇,就是想賭一賭成敗,如今看來,與其幫助一個時時覬覦寒冰崖實力的人,還不如干脆除了他扶持新主!”神龕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冷笑聲,“清容,你暫且拖著湯舜允的命令,不要去動湯舜方。此事本座自有道理,清慧已經傳回了另一個訊息,是該動手的時候了!”
第十卷 驚風密雨 第八章 翻雲
中州華偃王六年三月十七日,周國長新君樊威慊悄悄離開了翼封城羅周城,一路輕車簡從,最終在十五日後抵達了豐都。這些年周侯樊威擎雖然勉力維持著賢名不墜,但由於連著遭了兩年饑荒,這位號稱賢君的國主就算再想方設法,國力也日漸衰弱,再也不復當年富冠天下的威勢。自從六年前毅然離開豐都之後,樊威慊還是第一次踏入這座周國國都,應的卻是王姬離幽的暗中邀請。
接到長新君抵達的訊息之後,王姬離幽立刻離開了昭慶宮。她如今幾乎算是和丈夫徹底翻了臉,因此往日的表面恩愛再也無影無蹤,夫妻倆即便見面也多為冷言冷語,因此周侯後宮中的嬪妃也越來越多了。雖然這些女子也有幾次懷孕,但產下的都是女嬰,樊嘉的世子位子算是巋然不動。
盛裝的王姬離幽再次來到了自己那座清幽的別院,斥退了一干無關人等之後便帶著兩個近身侍婢進了寢室。她熟門熟路地挪動了一下燈臺,床榻前頓時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地道入口。她毫不猶豫地令人取過油燈,施施然地走了下去。
彎彎曲曲的地道中乾燥得很,只是一路上七彎八繞,若是不通地形的人必定迷路,離幽卻始終端著一副永恆不變的笑容。兩個侍婢小心翼翼地捧著燈臺在前方引路,間或伸手在旁邊石壁上敲打一番,足足費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了地頭。
“九弟,真是好久不見了!”離幽見樊威慊站起來打招呼,隨即含笑點頭道,“想不到你問都不問就進城來,難道不怕我把你的行蹤漏給主上麼?”
樊威慊夷然不懼地微微一笑,陡地向前兩步,恰恰正對著離幽身前。“若是嫂夫人會出賣我,恐怕就不用等到今天了!”他突然伸手將離幽攬在了懷中。神情激動地嘆道,“若是當初我有福娶了你,恐怕就不用如今日一般艱難了!十幾年了。我日復一日地籌劃經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想不到啊,兄侯竟會用那種法子,所謂作繭自縛,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吧!”
離幽沒好氣地丟過一個白眼,這才放軟了嬌軀倚在對方懷中,淺笑著答道:“這還不是我當初的進言,王兄那時的打算我怎麼會不知道,如今他的籌劃算是都實現了。四國之內鬧得無法開交,中州倒是一片寧靜不說這些了,樊嘉那個小子只知道耍弄小聰明,以為誅了樊季就能夠高枕無憂,若是讓他繼位,那周國就毫無希望了。九弟。你可是真的做好準備了麼?”
樊威慊微微皺眉,伸出一根手指貼在離幽的香唇上,一字一句地道:“幽,不要再叫我九弟,當我繼位的那一天。你就是我的夫人!我一直以來都空著夫人之位,就是為了等你!至於欣遠這個孩子一向心性純良,一定會視你如母的!”他深深凝視著離幽的眸子,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地微笑,“我不會像兄侯那樣防著你。縱使你暗地裡還經營著其他勢力,那又如何?我只知道。有一個可以分擔事情的賢內助,總比養著那些只知獻媚的蠢笨女人強!”
離幽情不自禁地揚起了頭,“既然你是真心的。我也就沒有其他話好說了!既然動了就不能遂他人心意,內鬥不見得非要學其他三國那樣流血不止,只有動作迅速出人意料才能夠一舉功成,才能最大限度地儲存實力。你在這裡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兩人又竊竊私語了一陣,離幽才轉身離開了密室,兩個侍婢也隨之一同退去。樊威慊目視著那風華絕代的身影,突然深深嘆了一口氣:“絕色傾城不外如是,兄侯,你真是暴殄天物啊!似離幽這樣的女子,你不待以真情卻以權術視之,怪不得會敗亡!”他喃喃自語地握緊了拳頭,臉上盡是自信滿滿的笑意。
既然面會已成,離幽也就沒有耽擱功夫,連夜回到了昭慶宮。這一夜,周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