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竟是連客也不迎,直接跑了進去,腳下利索得很。
練鈞如愕然和嚴修對望了一眼,心中便隱約浮現出了一點明悟,看來,孟準呆在這裡還別有內情。果然,換了一身家居服的孟準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待看清來人面目時不由臉色一變,“二位似乎並非來自孟府,我雖然很少回本家,卻記得本家中並無二位這樣形貌的人。”他不滿地瞥了老僕一眼,這才有些警惕地問道,“二位究竟是何人,尋我孟準何事?”
嚴修搶先一步答道:“孟二少爺,剛才我們兄弟倆並未報出來歷,只是貴僕想當然地認為我們是孟府之人。”他見孟準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去,不由又和練鈞如交換了一個眼色,“我們兄弟倆乃是奉敝上之命而來,想要結識一下孟二少爺這位名聞商國的周國英才!”
孟準的臉立時漲得通紅,許久未曾說出一句話來,倒是跟在其後出來的範氏出言解圍。這是一個看上去很有氣質的中年婦人,儘管歲月不可避免地在她臉頰上留下了道道刻痕,卻依舊無損她的風華和容貌。“二位遠來是客,還請進屋坐吧!剛才都是福伯無狀,一時弄錯了人。準兒,你還呆愣著幹什麼,進屋和客人說話啊!”她說著就輕輕在兒子肩頭拍了一記。
孟準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地將練鈞如二人往屋裡讓,誰料到就在此時,又是變故橫生。
第三卷 華王義子 第十八章 蠱惑
孟準正打算將兩位客人引入房中,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還不等他打發老僕前去查探一個究竟,幾個大漢就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為首的胖子倨傲得緊,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眾人,這才對著孟準喝道:“孟準,族裡一年一回的大比又要開始了,倘若你今年再是最後一名,怕是這一處宅子也保不住!哈哈哈哈!”他一面狂笑不已,一面打發屬下四處檢視,“雖說不過是一處陋宅,不過好歹即將是我的東西,我倒要好好看看將來改建成我家的馬廄行不行!”
對方那猖狂的話語說得孟準勃然色變,然而,他一想到如今的處境,便不得不苦苦遏制心頭怒火。“六叔,你這是什麼意思,若是大比後我輸了,自然是拱手奉上這宅子,但是如今大比尚未到期,你的奴才怎可在我的地方放肆!六叔,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他已是瞧見了母親酸楚的神情,說到最後口氣已是變了。
那胖子卻只是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喲,端起二少爺的架子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配得上孟姓人麼?別以為你如今撈了一個下大夫的官職,那是長新君大人可憐你才賞的,哪裡是因為讚賞你的才學,別他孃的假裝了!”他劈頭罵出兩句髒話,又趾高氣昂地吩咐自己的家奴道,“你們給我好好檢視,然後一一登記造冊,將來若是屋子裡少了一樣東西,我也要去家主那裡打擂臺!”
眼看那群仗勢欺人的奴僕在自己的屋裡大肆翻檢,孟準再也難以抑制心頭怒火,三兩步跨上前去,目光中已滿是熊熊火光。“六叔,你不要以為可以永生永世地騎在我頭上,立刻命令你那些奴才住手,否則別怪我將他們都扔出去!”他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一拳砸在對方臉上的念頭,臉上的表情已是異常扭曲。
“哼,你當自己是什麼人,竟敢和我這樣說話!”胖子伸手將孟準推了個踉蹌,這才高聲吩咐道,“你們聽著,給我砸,要是給他留下一件過日子的傢伙,你們就給我通通滾蛋,聽清楚了麼?”他這個主子一聲令下,裡頭立刻都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高呼聲,那幫家奴顯然都是興奮不已。
嚴修已是看不下去了,見練鈞如也是皺著眉頭,突然身形一動,竟是往房間中掠去,不過片刻功夫,裡頭便響起了一陣慘呼和悶哼聲。當著那胖子的面,一個個剛才還囂張跋扈的人影便被扔了出來,個個都是鼻青臉腫,一片狼狽。孟準固然是大喜過望,而那胖子卻是惱怒萬分,臉色陰晴不定,直到此時,他才發現範氏身側多了一個氣度雍容的少年。
“爾等何人,竟敢管我孟家的閒事!”胖子的聲音雖然兇狠,卻能聽出幾分色厲內荏的意味,畢竟,他那幾個奴僕都是人高馬大,如今竟輕易被人扔了出來,足可見內裡那人的高明,“孟準,你別忘了自己只是區區一個庶出子弟,若是得罪了我,你今後就休想在豐都安身立命!”
本來覺得頗為解氣的孟準立刻愣了一下,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練鈞如冷冷地發話道:“我們是孟兄的朋友,卻沒想到名聞天下的孟家居然如此忽視自家子弟,真是天大的笑話!所謂大比尚未開始,你就縱容這些奴才前來搗亂,那我們自可採取一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