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你的意思,又該如何?”
經過三年的相處,謝向榮已經習慣跟妹妹商量,他揉了揉腫脹的眉心,有些無力的說道。
謝向晚輕輕揉著弟弟的小手,淡淡的說道:“當年的事已經無法追查,我們卻不能放過害死母親的兇手。”
雖然當時大洪氏的情況已經非常不好。程老太醫也曾表示,說她可能熬不過生產那一關。
可謝向晚卻不這麼想,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們都不會放棄。再者程老太醫也說了,只要大洪氏心志堅定、且調養得當的話,還是有三四成生還的希望。
而小洪氏的出手,卻徹底斷絕了大洪氏的生機,說她是殺人兇手一點兒都不為過。
謝向榮用力咬著腮幫子,俊秀的臉上佈滿陰鬱,他用力點頭:“沒錯,決不能放過那個賤婦。可、可你不是說——”沒有證據嘛。
沒有證據,他們又如何將小洪氏繩之以法。
難道是想用其它法子了結了此人?
無聲無息的讓小洪氏‘消失’,倒也算是報仇。
可謝向榮卻不甘心。覺得這樣太便宜小洪氏了,她若是這樣死了,父親和老祖宗或許還會覺得她可憐、可惜呢。
他要讓小洪氏身敗名裂,受盡折磨,直至絕望而死。
可……這話說起來輕巧。可想要實際操作起來卻有些難度。
謝向榮已經十歲了,算是半大少年,不能整日在內院晃盪,而小洪氏呢,卻是個內宅婦人,兩人除了每隔幾日的請安日、重大節日之類的正日子,幾乎沒有相處的時間。
而且吧。謝向榮自持是個讀書人,且是個有節操的讀書人,斷不會跟個內宅女子動手、動心思。
可孃親的仇又不能不報,一時間,謝向榮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謝向晚聽出哥哥語氣中的煩躁,柔柔一笑。低聲道:“大哥放心,我已經有計劃了,到時候定要那惡婦血債血償!”
她足足計劃了好幾個月,為得就是一舉打垮小洪氏,讓她再無翻身的可能。
現在。諸事已經準備妥當,只需要按部就班的進行即可。
當然這項計劃還需要謝向榮、謝向安以及幾位管事媽媽的配合。
謝向晚看了看左右,又讓人出去轉了一圈,確定朝暉院方圓五百步之內沒有可疑之人偷聽,這才壓低聲音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讓阿安……”
謝向榮有些猶豫,他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妹妹,半晌後才欲言又止的說:“阿安還小,萬一那毒婦真對阿安有什麼企圖,阿安會受苦的呀!”
弟弟雖然懂事,可終究只是個三歲的奶娃兒呀,為母親報仇,有他和妙善就夠了,他真心不想把弟弟攪合進來。
不等謝向晚說話,謝向安先開口了,他定定的看著兄姐,認真的問道:“阿姐,是不是我去了那兒,阿姐便有法子為母親報仇?”
謝向晚也認真的回視弟弟,點頭,“是,不過正如大哥所說,你可能要受些委屈!”
謝向安咬著手指想了想,最後用力點頭:“我願意。”
其實就算他不願意回東苑正院,也無法阻止,畢竟包括謝向榮在內,他們三兄妹都是孩子,長輩面前,根本沒有他們發表意見的餘地。
如今老祖宗已經答應小洪氏把謝向安接回去,估計謝嘉樹也不會真的拒絕。因為小洪氏的說辭很合理,畢竟當初小洪氏嫁入謝家,為得就是照看大洪氏留下來的幾個孩子,以及維繫謝、洪兩家的姻親關係。
而且,謝向晚可以想象,如果謝嘉樹不同意,小洪氏還會拿當初她百日內過門的事兒說嘴。
要知道,當初段氏為了敲打小洪氏,硬是逼著她在大洪氏身故的百日內過門,半點面子都不給小洪氏留。
至今揚州城的某些貴婦們還會拿這件事嘲諷小洪氏。而當初段氏用的藉口便是謝向安年幼,小洪氏早點過門,便能早些照顧這個可憐的孩子。
那時謝嘉樹對小洪氏全無感情,聽了岳父岳母的話,覺得有理也就聽從了。
可現在不同了,還是那句話‘死人是爭不過活人的’,小洪氏忍氣吞聲、伏低做小了整整三年,對謝嘉樹又是各種溫柔小意,她在謝嘉樹眼中,不再是‘沒見過幾次面的小姨子’,而是他相伴一生的妻子。
身邊再有袁氏這樣蠢笨又囂張的女人做對比。小洪氏簡直就是個賢妻了呢。
此時的小洪氏若是再提起當年的‘委屈’,哪怕什麼都不說,只